温烈丘皱着眉头,“那本儿笔记你给我写的?”
“对啊。”
“给他了?”
李负代不以为然的,“给了啊。”
“要回来。”温烈丘侧开脸。
“你又不用。”
温烈丘想忍着,忍着忍着没忍住狠瞥了李负代一眼,扭头走了。
有了这次对话,李负代觉得,能和温烈丘一起并肩学习的日子,应该快了。可事实上,他没想到的是,是他,先提前了一步不忍心了。
几天过去,补课进行得都正常,忽略阮令宣看见难题先略过的行为,还真有些奋发图强的样子。而温烈丘,也正常,不声不响暗自不平衡。
温烈丘和阮令宣家,两栋楼之间只隔了个绿化带,温烈丘和阮令宣的房间,也正好是斜对角,呆在阮令宣这儿的时候,李负代有事儿没事儿就会往斜对面的窗里瞅一眼,所以那人自己猫着干了什么,他大概都知道。
温烈丘抵触着学习,却也在克服。老师不再讲基础知识,他就上网按自己的进度找授课视频看,太久没正八经儿地学习过加上耐心欠缺,一般听个十分八分钟就会烦,得平复个把个点儿,才能消沉着继续。
他在屋儿里烦躁地溜达着抽烟的样子,撑着太阳穴思考的样子,胡乱拢着头发的样子,李负代都看着。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平时都亮着灯的房间,今天却是黑的,直到夜色深沉,也没什么动静。
晚饭他们一起吃的,温烈丘不应该不在家,因为对面窗户的异样,李负代一晚上都心不在焉,和阮令宣说着说着话注意力不自觉就跑到了对面儿的窗里,到了九点多实在呆不住,便随口搪塞了个理由跑了回去。
进了家门,平日多半都是安静的一楼却让李负代突然心慌起来,接着跑上二楼,还是漆黑一片,仔细分辨,有轻微的声响从温烈丘的房间里传出来。站在走廊的当下,李负代明显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安,这是一种没由来的情绪,无根无据又挥之不去,就像某些预兆。
进了温烈丘的房间,他看到了隐约的光亮,卫生间发出的,他强压着自己的心慌走到门口,便先从镜子里看到了温烈丘。
镜子前的人虽然侧垂着脸,李负代还是看到了他脸上的伤,颧骨的淤血,极近眼睛的伤口,而且他伤得还不止是脸。温烈丘低着头,正屈着胳膊处理小臂上的伤口。
“……温烈丘。”李负代的心像被人用力攥了起来,他原地站着,开口音色都黯哑了。
温烈丘抬眼看向镜子,在镜中和李负代对视,这下意识的反应让他没能来得及收敛眼中的戾气,眼神晃了晃后他别过头,将染了血污的纱布扔进垃圾桶,侧身就想离开。
李负代立马堵住他,他想确认温烈丘的伤势,温烈丘却很抵触,他躲闪着受伤的脸,又没好气地打开李负代的手,继续想从他身边挤出去。
几个回合的争扯后,李负代急了,抬手就去掰温烈丘的脸,结果刚碰上又被扒开,看着莫名死拗着的温烈丘,李负代突然发了怒,“……你他妈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