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客人拿了药包,给了钱,便一声不吭地走了。
段逸才莫名其妙,嘟囔一句:“真是个怪人。”
第二天,到了关店时分。
那个奇怪的客人又来了,口中念的还是那个方子。
段逸才又给他抓了一次,并且体贴地问,是否还需要多抓几副药备用。
可那人却没答话,拿了药包径自走了。
如此过了三四日,那客人每日都来,多余的话一句不说,每次只是念叨着药方。
段逸才闭着眼睛都能准确找到方中药材所在的位置。
终于,在又一次见到那客人时,段逸才拦住他的去路:“先生,您实在没必要每天都来,一次多捡上几副,能省事儿不少。”
那客人双目无神地盯着段逸才,那眼神渗人得很,段逸才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直到客人离去,他还愣在门边。
却说孙其满近日惹了风寒,夏景生替他抓药,正好造访段家药铺。
药铺不是临街的,在巷子里。夏景生一进巷子,立马察觉到不对劲。
整个巷子鬼气森森的,连天色都暗了许多。
夏景生戒备心起,小心观察四周。
他发现,巷子里聚满了各种鬼魂,皆是面目狰狞,满脸血污,缺胳膊少腿的。
夏景生一来,他们便全都盯着夏景生。
夏景生不动声色地往里走,瞧见一个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男人,手里提着段家药铺的药包。
那男人的布鞋上沾着水草一类的物什,指节削瘦而苍白。
他低着头,脚步极快。
夏景生总觉得他有几分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擦肩而过之际,夏景生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字:秦昭志。
倏地,夏景生转身,男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带着各种鬼魂也消失不见。
寂静的巷子隐匿在一片浓黑的雾中。
夏景生加快脚步,来到药铺,瞧见仍在愣神的段逸才。
“段兄,按方抓药。”夏景生将药方递给段逸才。
段逸才机械般拾完药,还未报价,便被夏景生叫住了:“这是……苦豆草?我要的分明是人参,你怎给我拾了这般毒物?”
此言一出,段逸才也愣了。
他蹙眉道:“这不可能,人参我日日都捡,绝不可能记错位置。”
说着,他转身拉开药柜,顷刻间却脸色大变。
“不可能的,怎会如此?!”段逸才声音变了。
夏景生上前一瞧,那柜中竟全是苦豆草。
再一看药柜上的标签,写的的确是人参。
“不可能的,这可怎么办?”段逸才手脚发凉,苦豆草药性寒,是剧毒的中草药。
若是弄错了,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