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之内, 檀香缭绕。凌霄子端坐案前, 双目微阖。
夏景生轻唤一声:“师父。”
凌霄子无动于衷。
“师父?”夏景生又唤了一声, 迎接他的仍是满室寂静。
“你还晓得我是你师父?”凌霄子闭着眼,恼道, “你胆子可真大,黑苗寨是什么地方, 你竟敢这般单刀赴会?”
“那苗族禁药药性霸道?你打小便学医,竟无半点防备之心?”
“若不是最后关头, 孙家小子找到了你, 你如何脱困?”
夏景生虚心听训,凌霄子于他,既像严父, 又似慈母。
如今训得这般狠, 本质上也是关心则乱。
“师父教训得是, 我今后行事,必将更加谨慎。”夏景生认错态度十分端正, 又亲自给凌霄子奉茶。
凌霄子气是真的,心软也是真的。
见状轻咳两声,拉下脸:“过来, 为师替你诊脉。”
夏景生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身子已无大碍,脉象平和有力。
凌霄子断着脉, 心下还算满意:“恢复得不错,你与那孙家小子,眼下如何了?”凌霄子从脉象中,瞧出夏景生已交了初元,才有此一问。
夏景生莹白的耳垂泛起一抹浅红:“师父……”
凌霄子拂尘一甩:“这有什么,食色性也,在我看来,你现在这样儿,才如那常人般有了七情六欲。”
比从前那冷冰冰不食人间烟火的状态不知好上多少倍。
“孙家小子在此事上该记一大功,改日你邀他一道来见我罢。”凌霄子此刻像极了“丈母娘”,对孙闻溪这个女婿是越看越满意。
夏景生闻言,想起一事,好奇道:“师父与我娘是旧相识,可曾认识闻溪的母亲。”
凌霄子一怔,抚须道:“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夏景生不明所以。
凌霄子从柜中取出一幅画卷,递给夏景生。
夏景生将那泛黄的画卷展开,上头是一位女子的画像,眉眼间与孙闻溪十分相似。
夏景生心中隐隐有一猜测:“这是……”
“画上之人,可能是孙闻溪的母亲。”凌霄子说。
彭月的画像被挂在慈幼院的内室,而孙闻溪母亲的画像则在凌霄子手中。
“如此说来,她们二位的确是故交?”夏景生惊喜道。
“此事……说来话长。”凌霄子的目光深沉而悠远,他注视着夏景生,却像是透过夏景生在看什么人。
“当年我与你娘一见如故,也曾秉烛夜谈,她与我提及画中女子的事。”
原来,当年彭月只身一人上路,没曾想路上遇到了凶恶的马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