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琢磨着今天得去趟供销社,扯点新布做被褥,买个暖水瓶,再添置点锅碗瓢盆。这小屋,得捯饬得像个人住的地方。
正当他盘算着先买啥后买啥的时候,屋外传来一阵压抑的争吵声,听着像是中院贾家那边传来的。
“……妈!你就给我五分钱,就五分!我去合作社买块水果糖解解馋!”是棒梗的声音,带着哭腔和不耐烦。
“买个屁!家里哪还有钱?昨天赔出去两块五,那都是你傻叔的血汗钱!你还想吃糖?喝西北风去吧!”贾张氏的嗓门又尖又利。
“我不管!我就要吃!安平家都能吃肉,我连块糖都不能吃?”棒梗开始耍浑。
“小祖宗哎,你小声点!”秦淮茹的声音带着焦急和无奈,“妈这还有俩鸡蛋,中午给你蒸蛋羹行不?”
“我不吃蛋羹!我就要吃糖!就要吃肉!”棒梗显然是闻着安平家残留的肉香,馋虫彻底被勾起来了,开始在地上打滚。
“哎呀!我的老腰啊!东旭啊,你睁开眼看看啊,你儿子这是要逼死我啊……”贾张氏一拍大腿,又开始她那套哭丧。
中院这鸡飞狗跳的动静,后院听得真真儿的。
安平撇撇嘴,懒得理会。自作自受。他拿起昨天买肉顺便买的两个白面馒头,就着点儿咸菜,吃得有滋有味。这馒头,可比窝头香多了!
吃完早饭,他揣好钱和票,准备出门。刚拉开房门,就看到斜对门儿,后院的老太太拄着拐棍,站在自家门口,眯着眼晒太阳。老太太耳朵背,平时不怎么掺和院里的事,为人还算和善。
安平心思一动。这院里,也不能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这老太太,倒是可以结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