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旖个子略高一些,她微微低头,蛮牛似的继续去找蒋青妍的嘴唇。
蒋青妍眸色一暗,伸手用力抵住方旖的身体,整个身体,抗拒姿态。
“不要。”她声音清脆,两个字,明确且坚持。身段虽然是小小的,声音虽然不响,但是毋庸置疑。那种态度是绝对强硬的。
方旖挑眉,不要?做都做的,亲不得?
——看来不是她的错觉。
蒋青妍拒绝与她接吻,方旖的脸色更加不好,她低沉着嗓音:“为什么?”
蒋青妍脸色已经微恽,冷着脸:“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她顺势将方旖推得更开一些。
方旖不理她,固执地将她圈在有限的范围内,固执地继续追问:“为什么?”
特别眼耳熟是不是?
蒋青妍忽然笑了,怎么风水轮流转了?方旖怎么就是要问一句“为什么”?
想当年分手时候,不是她追着要问她一句“为什么”吗?
蒋青妍想,她可不是方旖,从不吊着人,她坦坦荡荡:“方总,谁规定做就一定要吻的?我不愿意。”
她不愿意。她可以同她做,但是她不愿意同她接吻。
方旖眯着眼睛,忽然想起遥远的过去。
曾经有段时间蒋青妍热衷于小道消息,野史艳文那种,故事背景她着实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是一个血淋淋的凶杀案,雌雄大盗联手杀了票客——
故事本身没有什么特别,特别就在于,这雌雄大盗心安理得做着拉皮条的生意,只是坚持可做不可吻。情侣认为卖肉也是生意,但是亲吻这种有特殊含义的事情只能够同爱人做。
这个倒霉的被害人,也是肆意妄为的试图破坏规矩者。他强迫雌盗同她接吻,故事的结局是,最后被雌雄大盗联手干掉了。
蒋青妍初初看到这故事被故事人物的三观震惊,她诧异得下巴都合不拢。
“真还有愿意夫妻档以这种生意为生的?”
但是她又像是理解雌雄大盗的价值观:“存在即合理,倒是我狭隘了。我倒是颇为认同——做和爱,完全可以分开。”
这本是一件极小极小的事情。过去了数年,方旖甚至从不认为在当时她记住了这个故事。
但是在今夜,这个故事却完整地在她脑海中走马灯一样过了一遍。
甚至蒋青妍当时说过的原话——
——做和爱,倒是可以完全分开的。
——做可以不谈爱,吻却一定要充满着爱意。
——否则,太苦了。
她们当时在干什么?
方旖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坐在桌子边上打合同,蒋青妍一边看书,一边将这个有些怪诞的故事讲给她听。
方旖听得随意,嗯嗯啊啊随口应付,并未放在心上。
那时候的相处大多是这样,她陪着蒋青妍,但是从不认真听她在说什么。反而是蒋青妍,总是追着她同她分享一切她觉得有趣新奇的事物。
蒋青妍似乎是气恼,她扔下书本,然后搂着方旖的脖子,整个人的重量都挂在她的脖颈上。
“断掉了断掉了……”方旖被迫放弃了书桌前的电脑,她搂着她的大宝贝滚到在地板上。
就着翻滚相拥的姿势,两个人在午后的公寓里面,在明亮的客厅地板上胡闹。
蒋青妍最喜欢用舌尖描摹她的唇齿,一颗颗,雨露均沾。
她喜欢亲吻到窒息的感觉。用蒋青妍的话,亲吻,比单纯的做,让她更有被爱的满足感。
当时的方旖总是在想:真是一个傻姑娘,不要金山银山,只要一个拥抱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