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还是为了程安。
如果真是如此,他第二次登九道塔,断然不会让程安替死。
谢湛的眉头依旧没有松下去的意图。
这就很有意思了。
修祈有害程安的可能,他震怒、愤慨,觉得程安受人欺骗,修祈保程安,他又有些不对味,心脏如同蚂蚁啃噬般憋闷难耐。
大概,这就是……求而不得,怎样都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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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这一路走了很久,却发现周围的气温似乎越来越低。
“我为何觉得,脖颈有些凉。”终于,不断涌出的枯骨中,终于有一只朝向程安的惨白指骨,即将搭到程安脖颈。
“…再往上走,会更凉的。”
她看不见的地方,修祈总是噙着笑的薄唇失了血色,可是他还是慢悠悠解释。
“九道塔顶,气温比极寒之地,还要冷几分,我带了狐裘和辟寒丹,要给你吗?”
他一边温柔体贴地说着,一,稳稳抓住要吸食程安精血的枯骨,握着他们手里的骨刺,笑了一声。
随即,他将不该属于自己的业障骨刺戳进自己的胸膛。
不是要血吗?
左右只要看得见,谁的血,都可以。
“鬼怎么会冷。”程安摸了下自己眼帘上的白纱,笑他忽然没了常识,“你不如给自己用。”
“说得也是。”不知不觉中血液一滴一滴流逝,一大半的血迹已然带走,力气的迅速丧失让人有些难耐,又有些发凉与眩晕。
即便如此,他身形依旧挺峻,甚至温声笑道:“早知道,我就不专程去打那只白狐狸了,多害一条性命。”
面前枯骨消失,白骨零散的缝隙透出的,前方几乎可以见到头的去路。
修祈稍稍睁了眼:“马上就到了哦。”
“那我能摘……”
“不能。”
“哦。”
他笑着轻柔地拍了下程安的脑袋:“在耐心等等,上去再说。”
他从来深谋远虑,论智计无人可敌,哪怕是苍天,他也有兴趣争上一争。
可是,他失算了。
自己布下的局,成了束缚自己的网。
那一日,他收敛鬼息,失了近乎全身精血,最终走上了三千台阶。
只为向从未祈求的大道求解一件事情。
——安安,如何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