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刑司拷问过幸存的叛军副将,拿到详细的逆臣名册。
瑶姬对其党羽未留情面,铁腕惩治,没留一个活口。
此番杀鸡儆猴,也让朝中某些蠢蠢欲动之辈胆寒,自此消了谋逆妄想。
连曾经的伏波将军都做不成的事,他们又能有何手段呢?
女子掌权也无甚弊端,起码从目前来看,瑶姬的确在努力带领靖炀走出困境。
似此种观念悄然转变者不在少数,李玉与同僚私下饮酒畅聊时,感触更深。
比起无能的苍济成,还是现在的国君更好。
异变发生在郎元苏醒后的第五日,边关忽然传来急报,绥廉军来犯。
隐匿多时的玄行,开始对靖炀出手了。
“你可知‘玄行’这号人物?”
傍晚时分,崇奉殿内,瑶姬怀中抱着一只雪白毛茸的兔子,怅然问道。
这兔子是郎元送给她的,也不知从何处猎来,看上去似乎还是幼崽。
瑶姬给它起名“小元”,万分疼爱,抱了近两个时辰也不想松开。
听她突然问起,郎元拿长草逗弄白兔的手一顿。
短暂沉默后,他表情凝重点点头:“听过,在突狄时便听安插在绥廉的细作报过,说不知哪儿来的疯和尚,在极短时间内占据绥廉王座。”
瞧瑶姬面色苦闷,郎元喉咙滚动,接着道:“阿瑶,在你登基那日,他也出现过,对不对?”
瑶姬长叹一声:“小郎君,你不知,我与那和尚有些旧怨……”
她讲的不甚详细,只概略提及两人是死敌。
且此番玄行贸然发兵,多半也是因着与她的私人恩怨。
郎元静静听着,手指不自觉用力,将长草横腰掐断,溅出深绿色的汁液。
白兔红红的双眼盯住咫尺间的食物,想挣脱瑶姬的怀抱,用三瓣嘴去够。
可惜未能如愿,只得贪婪地继续凝注。
瑶姬越诉越委屈,她寻不到能杀死那和尚的方法,又无法阻他肆意进出靖炀。
似这般性命被人任意拿捏,犹如终日悬刀在项,纵然头戴王冕,亦昼夜不得安稳。
郎元鲜少见她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心疼如刀缴,只得怜惜地将她拥入怀中,安抚般轻拍她的薄背。
白兔总算得了自由,迅速叼起长草,面无表情将其一点点嚼碎。
“小郎君,你会保护我的,对吗?”瑶姬朦胧着泪眼抬起头,楚楚可怜向他寻求答案。
“阿瑶……”郎元的眼也泛起红丝:“有我在,你放心。”
他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如同呓语般,声音轻柔却无比坚定。
瑶姬在他的温情呵护中眼皮愈沉,险些被哄睡。
她望着不远处那只大快朵颐后,又不知疲惫地重新寻找食物的白兔,低声自语:“小郎君,你还会让我失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