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在靖炀王内,还寻不到身手不凡又对她忠心耿耿,不会轻易泄密的人。
瞧她神色一敛,顾桢逗弄够了,逐渐收齐顽心,起身告别:“人什么时候送回,听你的。”
随即,不待她有所反应,便径直离开了。
火盆中的焰苗随着屋门的开合晃动少许,终没熄尽,依靠着仅存的灼光复燃,烘得整间暖暖的。
没过多久,外头响起雨打屋檐的淅沥声,偶有破空的雷电闪过,透过纸窗晃得屋内骤明骤暗。
顾桢没带伞,此刻怕是避无可避地成了落汤鸡。
单是想象他提着袍角在雨中疾步前行的狼狈样,瑶姬便心情大好,方才压在心头的不愉快也扫去许多。
没想到刚要更衣安寝,门口却传来宫女怯生生的问:“夫人,国师大人他说,天气恶劣不宜归府,想在阁中……留宿。”
瑶姬低估了顾桢脸皮的厚度。
此处虽不是靖炀王的后宫,却也不是等闲臣子能当驿馆的去处。
除她刚出天牢,众臣子为赎罪跪在她院中那夜外,还从未有外人敢起过夜宿阁中的念头。
就算一国之君靖炀王,每次到访也会极懂礼地赶在入寝时辰之前。
从不做出惹人非议之举。
唯独这个顾桢,半点不顾忌旁人会作何感想,来雨香阁像走城门似的。
顾桢的官袍略被雨水打湿了些,正用宫女递来的干巾擦着乌发。
瞧模样压根儿就没走太远,怕不是早早就观测到外头极端的天气,专等着往回返呢。
毕竟这厮善观天象,在虎萧国当月巫时,还靠着这手给她出过题。
雨香阁内倒是有不少空房间,可瑶姬总觉得顾桢脸上洋溢着“得志”的欠揍感,让她拳头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