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站起来,利索打了个千,因胤禩是皇子,年羹尧又早晚要入仕,便也自称奴才道:“奴才拜见八贝勒!请八贝勒安!”
“不必如此客气!”胤禩亲自前去虚扶,不料年羹尧似是没看见一般,直到胤禩真的碰到他的胳膊,才顺势而起,面上恭恭敬敬:“家父远在湖广,也常跟奴才说八贝勒姿容气质都是卓然,身为皇子却平易近人,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胤禩重新坐回主位,面上似笑非笑,“年大人夸赞了,年大人是国之栋梁,皇阿玛十分器重,不知年大人在湖广一切可好?”
两人方才的小动作年希尧并未看到,仍是谦和笑道:“家父一切都好,身体也康健,因为要过年了,还特意叫羹尧送年礼过来。”
“年大人太客气了,一别已是几年,还时常想念他的风采。”胤禩叫冯景收了礼单,慢悠悠啜饮一口茶水,才漫不经心道:“年大人的一双公子才是才学出众,不知羹尧乡试成绩如何?”
年羹尧笑的自信又爽朗:“奴才不才,取了解元头名。”
胤禩额角青筋突突欲起,这种表情……第一名还叫不才,叫其他人怎么混?他余光瞧见年羹尧眼中自负,大感四哥的不容易,这般人才的确是人才,却是个骄傲的人才,驾驭也要费不少心思啊!
罢了,年羹尧这时候也不过二十一岁,顺风顺水,文武双才,自然会年轻气盛些。他何必和个傲娇青年认真置气?大头还是交给胤禛费工夫去,他只要把年羹尧拉拢住了,等胤禛回来再交给他,不就得了?
打定主意之后,胤禩便笑得极为亲切:“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年家一门忠烈,皇阿玛也是十分看重的,羹尧此次入京赶考,想来几年之后,朝堂之上,又要多一位股肱之臣了。”
这赞誉极高,年羹尧也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到底是还记着自己如今的白身身份,又有几分惶恐:“奴才愧不敢当,八贝勒看得上奴才,是奴才的荣幸。”
胤禩笑吟吟问:“既然如此,羹尧可愿常来贝勒府坐坐,与我交个朋友?”不等年羹尧回答,他又自己下了决定:“咱们年纪相近,我瞧见了你就欢喜。就这么说定了,亮工以后可要常来常往。”
从羹尧到亮工,胤禩自发自觉的又接近一层。年希尧还有些发懵,年羹尧则是惊讶,他心智聪慧,立刻反应过来,作欣喜又不安状:“这……这怎么使得,奴才实在担不得贝勒爷如此对待,贝勒爷若是有什么吩咐,只管说上一声,奴才定当竭尽全力。”
“怎么会。”胤禩做足了姿态:“亮工如此人才,我也是惜才爱才之意。我府上也清净,并无人员往来,亮工若是方便,便是搬过来静心读书也无妨。”
这分明是赤裸裸的拉拢了,年希尧顿时慌张,又强作镇定道:“贝勒爷折煞羹尧了,他不过是个功名白身,实在当不起贝勒爷如此看重。”
听到年希尧有拒绝之意,胤禩迅速收起笑容,故作不满薄怒之色:“爷只不过是想要交个伴儿,你也要三推四阻的么!亮工,你自己来说!”
年羹尧不敢在这里触怒胤禩,任是如何聪明也现在无奈,只得硬着头皮答应:“这……这自然是奴才的荣幸,奴才只有高兴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