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到了林诺的文章。
这篇文章似乎有点不对,总感觉有些奇怪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了什么刺激,林诺在他的印象里在遣词造句方面的天赋相当一流,当年还在学校里的时候,校刊都是他一手经办的,他将这篇悼文又读了一边,感觉并不是没有什么可说的,所以引用了不少拉丁文圣经来凑篇幅。
而且林诺是个无神论者,他和基督教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形同陌路。
“说起来,从前罗马将领的短剑都是统一标准的。”在逛博物馆的时候,学长这么说,用手指戳着玻璃窗内的短剑,“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洛兰思考了一会,“为了整齐?”
“别这么敷衍我啊。”林诺说道,他从袖口抽出了一根宽带子,在手指上绕了几圈,“从前罗马的密码是这么写的,然后拆开就是一条普通的带子。”
“收到的将军再把他缠在自己的短剑上。”洛兰笑了笑,“然后就能读出来了是么?”
“是啊。”林诺笑着说,“这对于那么久之前的人类来说,还真是个了不起的发明。”
洛兰伸出手,调出了设置。
“更改屏幕尺寸。”他戳了下去,输入了他们制式显示器的画幅。
“杀了老师,洛兰。”
他轻轻地念了一遍。
起初他的脑海一片混沌,甚至没有理解这几个字拼在一起的意思。
杀了老师。
洛兰轻轻地出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等到机会到来的时候,我会杀了他的,他在心里说道,这个任务我一定会完成。
“如果德鲁兹进军的话,要选用刺杀的人才,你推荐谁。”
安全局局长坐在座位里,看着这条消息,陷入了思考。
谁,能杀了德鲁兹。
御衣黄的背叛对于他的人才来说损失不可谓不轻,而德鲁兹当年还是一名士兵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战绩远超大多数特工,如今他虽然已经年纪大了,但是还没有到体力衰弱的年纪。
刺杀他。
局长伸出手按住了太阳穴。
他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他能百分之百信任的那个人,能寄托全部希望的那个人,只有那个人啊。
虽然说她承诺过,如果有需要,她就会回来的。
但是即使是她,这也许是一条没有归程的征途。
他一生也做过不少后悔的事情。
但是若是论对帝国高层的了解,执行任务的经验。
“喂,安汶么?”
安汶将一枚扑克牌贴在了软木墙上,端起了墙,准确无误地四枪打掉了草花的叶子和柄拖。
“在外面听不见呢。”洛兰走了进来,“看来还是很成功的。”
“你从哪里弄的软木。”安汶笑着说。
“酒厂遗址,”洛兰说道,蹲了下来,研究着地上的水管,“在这里砌个洗手池怎么样。”
“挺好的。”安汶说道。
“我看上了一组毛巾。”洛兰站了起来。
“是小鸭子的那一组是不是?”安汶笑了笑。
洛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