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明亮的眼神,让容桑一下子也逐渐分不清楚了。
面前这个,还是她知道的那个江归晚吗?
是她记错了,还是他演着演着,连自己也忘记来这儿的目的?
她沉默着,寂静夜色中,江归晚也没再开口,怕自己打扰到师尊,惹她不快。
可他仍不放心,借着月色,在臂弯中胆小又贪婪地多了不远处的人几眼。
他没说出口的是,他的师尊,有着世界上最软的心肠,或许手中还握着能帮他爬出泥沼的那根锦带。
他竭力想抓住,又不想自己脏污的双手玷染它分毫。
四处张望,找不到一个可以让他洗去尘埃的地方,还要怕这锦带随时会收回去。
但他仍旧得出去。
那泥潭下深藏的野心,会磨得他霜白了发髻。
……
外面终究还是没有下雨。
江归晚心里估摸着时辰,一直坚持到了第二天,摸着娘亲留下来的玉坠,给自己无声念了句“生辰快乐”,又看了眼容桑,这才睡了过去。
洞外十里杏花树,夜间温柔的风吹过,枝叶在黑暗中摇摆着,转向了日出的方向。
以往十五年的光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他的人生,自十六岁时,才真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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