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启吃准她的心思,轻易地哄骗她离开。事实确如风如练推测那般,拓跋香很听他的话,只要好好同她讲,她甚至没有一丝迟疑,转头就走。
“你看,天上的月亮。”公羊启拔剑,朝天一指。
拓跋香猝然停步。
“明月照处,即是故乡,”公羊启微微一笑,他是个凡夫俗子,觉悟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在至亲生死面前,他不再理智,可以轻易抛弃理想和信念,心中已做好同归于尽的打算,“这就是我给孩子取的名字,不论男女。”
远处一声婴儿啼哭,划破寂静长夜,拓跋香快速奔去,望见倒在血泊中的风如练,慌了手脚。那孩子被抱在怀中,还连着脐带,但大人已经不知死活。
“醒醒!风姊姊!醒来呀!”
杀手也不傻,知道声东击西,知道调虎离山,更知道面对一个心生死志的剑客,硬战所会带来的后果,于是他们想尽办法突围,想尽法子召集更多的人手。
杀气正浓,似是要将人溺死在无尽长夜中。
风如练惊醒,一个手刀打在拓跋香的胳膊上,将人推开,自己横练一卷,唤来佩剑挡开飞刃。她低头留恋而不舍地看了一眼孩子,心如冷冰,夺过拓跋香的弯刀,亲自斩断脐带,而后撕下衣服将婴孩一裹,托付到拓跋香手中。
“你做什么!你不要孩子了吗?”吓得拓跋香把弯刀夺回,紧紧抓着她的胳膊,生怕她做傻事。
风如练按住她的手,摇头:“我明白,我不介意,我只是羡慕。”
“要走一起走!”
“无论怎样,我都走不了,结果不过是我死,还是带上他,和他父亲一起死。”风如练冷笑一声,“只要你带着孩子走,启哥一定会突围去追你。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自己走,你是代王的公主,只要能撑到下一座大城,你就有活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