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渊抬手示意他起来,“举手之劳,且这丹药是否管用尚未可知,吴总管也不必着急道谢。”
吴俭从地上爬起来,恭敬道,“定然是管用的。去年忠国公世子病重,太医都束手无策,世子吃了那丹药不就好了吗?现在听说世子已经进了国子监,学问好得很!”
赵承渊笑笑,踱步到坤宁宫旁的花园,这里雾气缭绕,花香袭人,生机勃勃。
他负手站在一棵高大的桂花树旁,注视着宫门口的方向。
这座奢靡的宫殿,困了陈蔓十七年,却无一人知晓。陈蔓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是失去记忆,还是不肯与家人相认?
他还记得唯一一次见皇后的情景,她恬淡温和,温声细语地与他说话。
但她只简单说了几句,便道,“殿里都是女眷,七弟出去玩吧。”
如今再仔细想来,她骨子里透着善良和聪慧,颇懂得保护与她说话的人,小心翼翼护着他们不被皇上灭口。
与她接触越久的人,便越危险,她看得很明白。
聪慧如她,如果她是每日做戏给庆明帝看,以求护着夫君和儿女,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她是失忆,这些年总不至于过得太苦。若是后者,那当真是让人窒息了。
赵宸走到他身边,问道,“七皇叔说的那丹药,孤可否一见?”
赵承渊收回目光,淡声道,“这药是入口的东西,关乎性命,本王拿着尚且不踏实,太子最好莫要惹事上身。”
赵宸道,“孤曾吃过一种丹药,药效神奇,不知与皇叔手中的是否是一样的。”
赵承渊知晓以赵宸的敏锐,定会有此一问。他对自己的怀疑从未停止过。只是如今为了救陈蔓,不得已只能露出这个破绽。
“本王这丹药得自一游方道士。那道士贪财,制出来的丹药向来是价高者得,太子若是得了,也有可能。”
“那丹药倒不是孤自己得的,是一个人喂孤吃的。只是那人是谁,孤一直不知道。”赵宸盯着赵承渊,目光灼灼,“七皇叔,不会是你吧?”
赵承渊面色平静,“本王听陆冰提起过,太子在青云关外被神秘人所救。不过太子恐怕忘了,那个时候本王在襄平府,还帮你支招从剑州大营搬救兵。”
赵宸看着赵承渊,目光晦涩。
那场大战之后,他差人遍查大周名将的行踪,所有人的行踪都对不上。
赵承渊的真假他虽也差梁忠去襄平府确认过,可他心中疑虑仍在。能有那般诡谲心机、又有那般身手的人,他知道的只有赵承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