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广厦微微皱眉:“这是你父亲的教诲?”
晏千帆点了点头:“嗯,而且大哥的娘亲也不喜欢我,所以私底下也不让他跟我说话。”
安广厦陷入沉默,半晌后才道:“你们铸剑庄还真是古怪,跟我料想得全然不同。”
“古怪么?”晏千帆问道,“我倒觉得西岭寨古怪得很。”
“你不喜欢么?”
“当然喜欢。”
小鬼答得很快,安广厦却露出狐疑之色,把竹剑放到一旁,抱起胳膊,转向晏千帆,仔细凝着对方的脸,问道:“你才来了几天,天天都在吃苦受累,凭什么说喜欢?小小年纪就学会阿谀奉承了么。”
“不是的,”晏千帆摇头道:“我没有说谎,我留在晏家也是累赘,来到这里才能派上用场。我想当个有用的人,所以我不怕吃苦受累。”
安广厦再一次露出诧色,凝着他迟疑了少顷,终于开口道:“你懂不懂晏家的结症在何处?”
十岁出头的小鬼能懂什么,晏千帆只把头摇成拨浪鼓。
“晏家一心钻研铸剑之术,武功修为却积弱不振,偏偏家藏神兵利器无数,怀玉为罪,就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孺拿着金银财宝招摇过市一样,你说会怎么样?”
晏千帆无意识地绞起手指,颦起眉头,道:“会被坏人哄抢一空吧。”
安广厦点头:“君子无罪,怀璧其罪,为了稳固江湖地位,才要四处结盟,将你们送到外面也是因为这个。”
“为了与你们结盟?”晏千帆脸上仍带着懵懂之色。
安广厦点头:“对。”
“那安大哥和我就算是朋友了吧!”
安广厦:“……”
面对一张没心没肺的脸,初出茅庐的少当家叹了一声:“晏千帆,你若真的想变得有用,就别再使晏家的剑术了。”
*
话一出口,安广厦的脸上便浮起悔色。
自打经手寨中事务,他便常常被耳提面命,在人前要谨慎言行。晏千帆的身份本就特殊,当着对方的面诋毁晏家武功,实在不是一件明智的事。
但晏千帆并未动怒,反倒点头称是:“我明白,我在自家学了很久,到了你家却连一招也扛不过,看来我家的武功是真的不行。”
安广厦面露诧色。
晏千帆又低下头,道:“可是我爹只教剑术,没教过我别的,若是能学到更厉害的功夫就好了,若是我变得比他还厉害,就能保护他了,这才是真的‘有用’,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