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忧神情专注,像是能够分别看到两个方向似的,密切注视着两人的一举一动。接到段启昌的眼神,当即接过话茬,道:“这位柳红枫的背景,我倒也派人查过,他自幼便在花街柳巷混迹,一身武功杂糅各派各家,看不出门路,有偷师学艺之嫌,就怕眼下的刚正侠义也是表面之象,实则人品有劣,心怀鬼胎。”
段启昌乃是名门之长,对偷师学艺的事情,自然是深恶痛绝。听到此处,眉头已皱成一团:“我本以为,只要有一颗侠义的心肠,便可不计出身,一视同仁地交游,现在看来,是我看走了眼。我还要感谢你诚恳相告。”
赤怜当即一惊,露出惶恐之色,低下头道:“先生过奖了。”
段启昌微微笑道:“你将如此珍贵的消息告知于我,我该如何回报你才好?”
赤怜心下又是一惊,这话虽然是在提问,但口吻却全然没有存疑之感,反倒颇为强硬,比起征询,更像是对她的试探。
她仍旧低着头,但目光却微微抬起,径直望向对方,道:“若说不图回报,那是天大的假话,赤怜一直希望能够加入天极门,堂堂正正地习武做人,不知掌门大人可愿不计前嫌,收我入门。”
段启昌挑起眉毛:“看不出你一个女子,竟有如此远大的志向。”
赤怜道:“在下出身贫贱,因为女儿之身,处处遭受冷眼,迫不得已,只能钻研毒蛊之术以保自身周全,但心中一直存有憧憬,希望能够走上正途。”言至此处,她暂停了片刻,见对方微微颔首,似乎在肯定她的话,她才接着说下去,“当然,我对市井中的是是非非,也比其余师兄弟更熟悉一些,往后若是遇到琐事杂事,犯不着脏了您的手,也可以交给我来处置,我一定倾尽所能,竭力而为。”
段启昌一直待她说完,才徐徐开口道:“拜师之事,不宜仓促,待危机过后再议不迟,你也要仔细斟酌考虑,不可率性冲动。”
赤怜听出对方的试探之意,立刻答道:“当然,一切听从掌门安排。”
段启昌点点头,道:“不过你和你的朋友,天极门自当出力庇护。”
赤怜再一次弯腰鞠躬:“多谢掌门。不过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院中马车里是我的故友金娥。她不通武艺,也不懂江湖纷争,只是个平凡女子,我怕连累到她,只能将她一并带来。但他与柳红枫还有一层解不开的干系,使我忧心不已……”
“什么干系?”
“金娥曾经育有一子,如今却被柳红枫收留在身边,柳红枫若是知道我与金娥交好,那无辜的孩子便会落入危险的境地,若是能将他接回母亲身边,那便再好不过了。”
“我们与柳红枫周旋,本来就该小心谨慎。眼下天极门人多眼杂,暂且只能将你们安置在别处,你大可以将那位小友一同接来。”
听了段启昌的保证,赤怜面露喜色,立刻应声道:“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