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无相睁大了眼睛,隔了半晌才问:“如何能够解开此毒?”
元宝道:“解药只有一份,将莫邪剑呈到他面前来换。”
方无相震惊不已。
他在心里飞快地忖度元宝的说辞,若想在武林大会上夺剑,便要击败三大世家中的佼佼者,取得擂台的胜利,如此一来,瀛洲岛上的每个人都会成为对手,一旦失手一次,便再无翻身之机,难于蜀道青天。
如此算来,夺剑最快的法子绝不是明争,而是在暗中将对手消灭。
秩序只有一种,破坏秩序的法子却有千千万,消灭官府,杀死船夫,毁坏航船,都是为了将秩序悉数粉碎。
就连这场暴雨也是天降助力,如今的瀛洲岛,已经彻底被孤立在皇天之外。
那戴面具的人究竟是何身份,竟连天牢里死囚的去向都能掌控?
这样一个不乏权势地位的人,又究竟为何执着于莫邪剑?
方无相心中的困惑堆积如山,但在探究所有问题之前,还有一个至为关键的疑虑。
他转向元宝,小心翼翼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元宝仿佛被利刃刺中似的,一瞬间露出受伤的神色,但他很快便板起脸,不耐烦地催促道:“别问了,你若是信我就快走。”
“可是我若走了,你要怎么办?”
“你先管好自己,再操心别人吧。”
元宝的口吻透着不耐烦,视线在方无相身上游走,却始终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他的头脑发胀,嗓子眼有无数话语在打转,方无相好似一块磁石,无时无刻不在撕扯着他。只有远远地离开这个人,才能够回到过去,回到冷漠麻木,心如死水的时候。如此,他的痛苦才能够消解。
阳光太烫,会将伤口灼痛。
但方无相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一边摇头,一边斩钉截铁道:“我不走。”
中气温厚的声音灌进耳朵,竟变成聒噪的杂音,令人难以忍受。
元宝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抓过方无相的手腕,粗鲁一扯,将悬在对方腕上的佛珠生生扯了下来。
他的动作太急,险些将拴固檀珠的系带扯断,他飞快地收拢五指,将菩提树根雕刻出的圆珠攥进掌心。
木器的纹路有些硌手。
他抬起头,冷冷道:“这串佛珠是我帮你保住的,现在我要将它从你手里抢走,你愿不愿意?”
方无相仿佛窒息一般愣在原地,半晌后,终于缓缓点头。
元宝扬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