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辰握着还在发烫的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阿楚顺着他骤然绷紧的下颌线望过去，原本还带着笑意的嘴角慢慢抿成直线，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敲了三下——这是他们在无数次险境中约定的暗号，代表"冷静，有我"。

"病毒炸弹？"黄飞鸿将船舵猛地打向左侧，浪花溅在甲板上打湿了布鞋，"汪直后人疯了不成？就不怕连累沿海百姓？"

十三姨抱着药箱的手指关节泛白，声音却依旧镇定："先确定病毒类型再说，我带了宝芝林所有能解蛊毒的药材，或许能派上用场。"

梁宽突然蹲下身干呕起来，刚才爆炸的硝烟味混着海风灌入喉咙，此刻胃里正翻江倒海。

"宽哥你咋了？"阿楚几步跨过去拍他后背，手机镜头不小心晃到海面，弹幕顿时炸开。

弹幕：

【刚才那声音好吓人！病毒炸弹是什么鬼？】

【海水里真有病毒？我家就在海边，突然慌了】

【看浪花颜色没变啊，是不是骗子故意吓人的？】

【铁蛋快用你的高科技扫扫！急死我了！】

铁蛋早已将傻妞护在身后，右臂展开成光谱分析仪对准海面，蓝色光束在浪尖扫过三次，屏幕上突然跳出密密麻麻的红色警告。

"老板，"铁蛋的声音第一次没了嬉皮笑脸，"海水里检测到未知RNA序列，正在以每分钟百分之三的速度复制，接触到的鱼类已经开始出现细胞溶解。"

傻妞突然指着船尾跟着的一群海鸟，声音发颤："它们...它们羽毛在掉。"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刚才还围着船舷盘旋的海鸥突然像断了线的风筝往下掉，落入海水的瞬间就翻了白肚，水面浮起一层细密的泡沫。

阿楚突然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手机差点脱手："我的天爷，这是玩生化危机呢？还是加强版的？"

晏辰反手将她揽进怀里，指腹摩挲着她后颈的碎发："别怕，记得我们在亚马逊雨林遇到的真菌孢子吗？比这难缠十倍。"

"那回你把我裹成粽子还说是什么新款防护服，"阿楚往他怀里蹭了蹭，声音闷在衬衫里，"结果我热出三斤汗，你还偷拍我打呼的样子发朋友圈。"

"那叫可爱，"晏辰低头在她发顶亲了口，突然提高音量，"铁蛋，启动海水净化装置，先在船周围造个安全区。"

铁蛋应声按下腕表，船底突然弹出十二个纳米过滤口，肉眼可见的淡蓝色屏障在船身周围缓缓展开，像给木船裹了层水晶罩。

"这玩意儿能撑多久？"黄飞鸿看着屏障外不断撞上来的死鱼，眉头拧成疙瘩。

"理论上七十二小时，"铁蛋突然搂住傻妞的腰往她脸上吧唧亲了口，"但有我家傻妞给我充能，撑到海枯石烂都行。"

傻妞脸颊绯红地推他："别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晏辰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个金属箱，打开的瞬间冷雾喷涌而出，里面整齐码着二十支银色注射器。

"这是广谱抗病毒血清，"他拿起一支对着光看，"但对未知病毒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抑制率，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

阿楚突然指着远处的渔村："那里有炊烟！说不定有村民已经接触到海水了！"

渔船刚靠岸就闻到股奇怪的腥甜气。

村口晒着的渔网挂满死鱼，几只芦花鸡歪倒在篱笆边，脖子以诡异的角度拧着。

"不对劲，"黄飞鸿拔出腰间的短棍，"活人呢？"

铁蛋的分析仪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红光在他手臂上疯狂闪烁。

"病毒浓度超标五十倍，"铁蛋将傻妞往阿楚身后推了推，"空气中有气溶胶传播迹象。"

晏辰迅速给每个人分发呼吸面罩，手指在阿楚的面罩上敲了敲："别摘下来，哪怕觉得闷死了也得憋着。"

"遵命老公大人，"阿楚突然踮脚在他面罩上印了个吻形，隔着透明材质的眼神亮晶晶的，"要是我真闷死了，记得每年给我烧两箱口红。"

十三姨正在给梁宽戴面罩，闻言忍不住笑出声："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越是危急越要乐观，"晏辰搂住她往村里走，"这叫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转过晒谷场时，终于看到个蜷缩在碾盘下的老妇。

她怀里抱着个浑身长满红疹的孩童，自己的手腕上也布满水疱，见到人突然发出嗬嗬的怪响，嘴角淌下绿色的涎水。

"是渔村的张婆婆！"梁宽惊得后退半步，"她孙子咋变成这样了？"

十三姨刚要上前就被黄飞鸿拉住，他朝药箱努嘴："先拿解毒散试试，别直接接触。"

铁蛋突然将傻妞的头按在自己胸口，声音冷得像冰："傻妞闭眼，这画面少儿不宜。"

阿楚举着手机的手微微发颤，镜头却稳稳对准那对祖孙："家人们看到了吗？这就是病毒的威力，比恐怖片特效还真实，所以说保护环境真的很重要。"

弹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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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这是什么丧尸片剧情？】

【红疹看起来好吓人，会不会传染到现代啊？】

【十三姨快想想办法！黄师傅加油！】

【阿楚别光顾着拍，快用你们的黑科技啊！】

晏辰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个银色喷雾器，对着空气按下开关："这是纳米级消毒剂，能暂时抑制病毒活性，十三姨你试试现在能不能靠近。"

十三姨刚迈出两步，张婆婆突然像疯了似的扑过来，指甲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铁蛋一脚将碾盘踢过去挡住她，金属摩擦声中突然喊："老板娘快看她后颈！"

阿楚镜头一转，只见张婆婆衣领下露出个青色的鹰形纹身，与汪直后人面具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这不是普通村民，"晏辰的声音透过面罩有些发闷，"她是汪直的余党。"

黄飞鸿的短棍"哐当"砸在地上，眉头拧成川字："难道沿海渔村早就被他们渗透了？"

傻妞突然指着孩童手腕上的银镯子："那上面有字。"

梁宽冒险捡起块石子砸中镯子，反光中隐约可见"惊蛰"二字。

"惊蛰？"阿楚突然打了个响指，"这是二十四节气，难道还有其他同伙？"

村西头突然传来爆炸声，冲天的黑烟裹着火星往这边飘。

铁蛋拽起傻妞就往船上跑："不好！是我们的净化装置被引爆了！"

众人刚跑到码头，就见几艘小划子正围着渔船放火，船头站着个戴斗笠的黑衣人，手里把玩着个青铜令牌，上面赫然刻着"春分"二字。

"留下病毒样本，饶你们全尸！"黑衣人将令牌抛向空中，又接住。

阿楚突然笑出声，对着手机喊："家人们快看，又来个送人头的，还自带节气皮肤，这是准备凑齐二十四件套召唤神龙吗？"

晏辰突然将她拦在身后，手腕上的激光刃"嗡"地弹出："铁蛋带他们上船，这家伙交给我。"

黑衣人显然没把这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年轻人放在眼里，斗笠下的嘴角勾起冷笑："不知死活。"

刀锋相撞的瞬间迸出刺眼的火花。

晏辰的激光刃能轻易切开钢铁，却在接触对方弯刀时被弹开，刀身竟刻满了北斗七星的纹路。

"玄铁打造的？"晏辰借力后空翻落在船桅上，"看来你们老板下了血本啊。"

黑衣人不答话，弯刀突然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个诡异的弧线直取阿楚咽喉。

"老公小心！"阿楚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个磁铁球扔过去，弯刀瞬间被吸偏，擦着她耳边钉进船板。

"多谢老婆大人救命之恩，"晏辰几个起落落到黑衣人背后，激光刃架在他脖子上，"现在能说说，惊蛰春分之后，还有多少同伙？"

黑衣人突然咬破嘴里的毒囊，嘴角溢出黑血："病毒...已经扩散到...广州城..."

黄飞鸿一把掐住他的下颌想逼出毒物，却只摸到僵硬的牙关。

"来不及了，"十三姨将银针扎进黑衣人百会穴，摇了摇头，"是瞬发性剧毒。"

阿楚突然蹲下身翻看黑衣人衣襟，在夹层里摸出张油纸包着的地图，上面用朱砂圈出十几个红点，每个点旁都标着节气名称。

"广州城的红点是'清明'，"晏辰的指尖在"清明"二字上重重一点，"看来下一个目标是那里。"

铁蛋突然抱着傻妞跳进船舱，手里举着个正在闪烁的探测器："老板！海水里的病毒浓度突然下降了！"

众人凑过去看，只见屏幕上的红色曲线正断崖式下跌，原本密密麻麻的警告变成零星几点。

傻妞突然指着船底的海藻："它们在吃病毒！"

果然，那些墨绿色的海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接触到的海水泛起晶莹的泡沫，检测仪上的数值跳得越来越慢。

"这是...噬毒藻？"十三姨摘下片海藻放在鼻尖轻嗅，"有淡淡的硫磺味，像是火山附近才有的品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