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施雪柳的要求合不合理,施老太太和唐夫人自然是站在施雪柳这边的。
唐夫人见施雪柳哭闹个不止,心里也对衡立轩起了几分埋怨,“立轩,你娶了雪柳这么多年,我们施家从来就没有亏待过你吧!不仅国公爷在仕途上帮助你,就连家里的银钱花销也从来没让你操过心。这次你在外面养外室这事确实做错了,你若是有心,就将那女子送出雍城去,以后再也不回来。”
衡立轩沉默,堂中气氛一瞬间凝滞。
施老太太斜了着眼看了静默不语的衡立轩一眼,“怎么立轩,你不愿意?!”
衡立轩出身不好,别看他如今是礼部侍郎,可刚考中进士之时身上除了功名那是什么也没有,若不是和施雪柳成了亲,全靠施家接济,初时在雍城也没那么容易立住脚。
所以往常衡立轩在施家长辈几人面前态度都十分恭敬,或许施老太太本身不觉得,但此刻施老太太话里带着的语调带着高高在上的命令。
没人知道衡立轩此刻的心里是什么样的心情,他只是双手紧紧捏成拳头。
良久他抬起头来视线扫过施家几人,眼神平静无波,“不知老祖宗可知为何这些年我膝下除了语蓉以外再没其他孩儿出生,府中的那些妾室甚至连一个有孕的都没有。”
闻言几人就是一愣,施雪柳的哭声却是一止,一丝慌乱从她眼中闪过。
施雪柳自生下衡语蓉之后就伤了身子,御医诊治过,说若是调养地好,以后还是能够有孕的,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没能再次有孕,所以施家才会嘱意施雪柳主动给衡立轩抬了几位妾室。
虽唐夫人也曾在私底下问过施雪柳这问题,不过女儿都是一副回避的样子,就让唐夫人以为衡立轩自己身子也有问题才会没有妾室怀孕。
对于女儿她还能嘱咐几句,可对于女婿的身子,她做为岳母可就不好多过问了。
施老太太先是看了施雪柳一眼,眼中有了几分了然,才对衡立轩道,“立轩,你这话是何意思?”
唐夫人和施国公都朝他看去。
衡立轩双手背后,下巴微抬,“自然是因为我的好夫人了。这些年我本也怀疑自己的身子有问题,府中才一直没有孩儿出生,可自明月怀孕之后,我心中才察觉出一点不对劲来。为何明月都可以有孕,而府中的几个妾室却没有呢!难道是她们的身子也有问题。”
“之后我便悄悄地问过崔氏和韩氏,她们才说我每次去过她们房里之后,第二日夫人都会让她们喝一碗安胎药,说是能帮助有孕。我心里怀疑,就悄悄拿了那熬过药的药渣去给药堂里的大夫看过,好几位大夫都说,那根本不是什么安胎药,而是不利于女子怀孕的药。”
对于在外养外室之事衡立轩本对施雪柳还有几分愧疚,可自发现此事之后,他心里可半点不安都没有了。如今他一堂堂礼部侍郎,后院竟被这样一个善妒的女人把持着,如此怎么不叫人愤恨。
他抬手指着施雪柳,字字泣血,“老祖宗,岳父大人、岳母大人,你们不妨问问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是,我衡立轩是出身低微,也依靠着施家的权势才能走到如今的位置,可这荣华富贵是需要我衡家的血脉来换的吗?!“
厅内众人哑然!
至于在外守着的众仆从,听到如此秘辛也是瞪大了眼睛。二娘子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也难怪衡侍郎如此地理直气壮了,断人香火可是不共戴天之仇。
施雪柳的头本是埋在唐夫人的颈窝之上,唐夫人恨铁不成刚地将施雪柳从她的肩上拉下来问道,“雪柳,你告诉母亲,你做过此事吗?”
施雪柳慢慢地抬头看向唐夫人,她强自解释道,“娘,我......我只是想再为立轩生下个孩儿,然后再让那些妾室怀孕的。可......可谁知道这么多年一直怀不上呢!“
唐夫人深叹了口气。
施雪柳如此一说,在场之人自然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果真是施雪柳下手做的。
施老太太几人怎么也没想到,本是要找衡立轩兴师问罪的,最终发现却是自家人的不是,一个个地都不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