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脉之如今是定了亲的人,这几个子弟便还是知道些分寸的,并未让这画舫上的女史相陪,只是点了几个唱小曲儿的丫头在一旁弹唱。
别看在外左脉之风流名声不减,可只有他们几个相熟的才知道,私底下他性格可是冷清得很。虽然楼里的姑娘们总是喜欢往他身上靠,左脉之从不推拒甚至还能与她们调笑两句,可最多也就是那样了。
若是女史们想要更进一步,那就少不了被左脉之微笑着打发的份。
自定了亲事,则更是有了为那未过门的夫人守身如玉的意思,似平康坊那种地方可是少去了。
众人只看他端坐在哪里,面相圣洁,与佛陀相比也不差什么了。
今日也是如此,听闻左脉之曾在凉州城谈笑之间袭杀了十来个凉国士兵,同来的几位公子们下意识地对上左脉之面上就带着敬畏,可不敢丝毫同他玩笑。
他们定的是乐游春二楼上的一处雅间,推窗而望,便能看见窗外曲江岸上灯火璀璨的美景。
自进门之后左脉之便一直懒洋洋地靠在窗柩之上,手里拿着一个天青釉色的酒壶,里面装的是世间少有的佳酿—梨园春。此酒酒香清冽,喝完口中没有丝毫酒气,只余淡淡的梨香。
左脉之一人自斟自饮,其余几位公子则围坐在一旁的圆桌之上推杯换盏,之于他们口中的话题,左脉之若是感兴趣也会出声同他们攀谈几句。
只不知什么时候,隔了一扇木门的隔壁雅间传来几个男子进门的声音,
不过今日元宵佳节,乐游春平日里生意便好,没道理今日雅间却无人,这会儿来了客人才是正常,他们便没有在意。
想来隔壁之人都是些跋扈惯了的公子哥儿,说话声调略高,叫他们不得不听了次壁脚。
这听得时间长了,隔壁几人的身份他们也寻摸出了一些,为首的应是那安阳伯家的小儿子宋学章,其余几个都是他平日的几个跟班。
不过今日他们还应还带了其他人前来,其中一两人的声音很是陌生。
他们几人虽自诩纨绔,但其实也都是自我调侃之言,平日里都有自己的正事。可安阳伯这家的小公子那可是真正的纨绔了,仗着家中父兄的宠爱,平日里一点正事儿都不做,只知招猫逗狗,吃喝piao赌样样精通,是平康坊里的常客。
这会儿喝多了几壶烂酒,隔壁就吵嚷起来,这个说前日赌钱赢了多少,那个又说睡了几个姑娘,都是些实在不堪入耳的话,偏他们还觉洋洋自得。
太常寺卿家的二公子对此种吵闹有些不喜,止不住地皱了眉头,放下酒杯对几人说,“隔壁那几个人实在是闹得有些不像样,我去让他们闭嘴。”
安阳伯虽是皇亲,可手里却没有实权,不过是个闲散的伯爷,他们几个家中父兄都是有实权在手的,自然没有将宋学章这人放在眼里。
旁边崔晔也站了起来,眼神看了一眼倚窗独酌的左脉之才道,“我与你同去吧!”
二人正欲动作,就听隔壁雅间里突然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吐字不太清晰,听着是有些醉意了。、
“你们可都听说了那南烛公子在朝堂之上求皇上赐婚的事吧!”
此话一出,不止隔壁雅间里安静了一瞬,他们这边正欲出门的二人也停下了动作,屋内之人纷纷眼神下意识地看向左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