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次带队前去,自然是要跟着白家的商队掩人耳目的。
左脉之一时间陷入思考忘了回答叶幸司的话。
须臾又听见叶幸司认真的问道,“脉之,过了这么多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找寻霓族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可不信他那些为了外祖母而要护佑她母族的鬼话,虽然乐怡郡主在他的心中占据着极为重要的地位,可霓族不过是他外祖母的母族,对于左氏的那些庶支他尚且不屑一顾,又怎么可能为了区区霓族而耗费这么多的心血呢?
叶幸司清楚他的为人,自然不会相信他随便敷衍的借口。
叶幸司的目光很真诚,他们之间从来都只有单纯的同门情谊,并不夹杂别的复杂的利益关系,叶幸司对他的关心也是简单而纯粹,左脉之一直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可是那事毕竟匪夷所思,旁人根本无法相信,就连他,坚持了这么久,有时也会忍不住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只是他的妄想。
那本书上所说的东西,只是为了给他编造一场美妙的幻梦,让他心怀妄念。
他自己都不敢期待的东西,又怎么可能让别人陪着他发疯!
左脉之沉默。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叶幸司最终苦笑一声,“好吧,我知道你还有心结,若是你实在不想说的话不必勉强。”
左脉之转过头不再看他,“等到我派的人从霓族回来,我会将这一切讲给你听的。”
“公子,相爷让您去一趟书房。”忽而左安敲响了近梧桐的大门,低声回禀道。
左脉之将桌上的地图收了起来,才起身走到门外问道,“可曾说了是何事唤我吗?”
左安老老实实摇头,“是相爷身边的左信来传的话,只说让您去一趟,没说是什么事。”公子自己主意虽大,可在相爷面前也不过是个孩子,他身为公子的随从,就更不敢打听相爷的事了。
那左信年岁虽不大,今年不过二十八,可在相爷身边也跟了十多年了,左安还记得,自己兄弟当初刚进府之时就是被左信训练了一段时日,至今左安在他面前都有些本能的敬畏呢!
左光霁身为一国之重辅,平时政务繁忙可想而知,他忧国忧民,一心只为政事前途,对于家中子女的教养都抛给了令惠公主。
于左脉之来讲,一年之中父子俩见面的机会,掐手也能数得过来。
令慧公主为左光霁生育的两个子女年纪尚幼,还是需要父母宠爱的年纪,就算左丞相再是政务繁忙,平常在公主府之内相处的机会也极多,时常也能听见幼子幼女对他没能陪伴他们的怨念。
可左脉之年少之时他正是前途紧要之时,乐怡郡主逝世,只能由着左老夫人教养,当时左脉之定然心中也是渴求着父亲的关爱,可做父亲的到底是缺失了儿子的成长。
到了如今脉之的心思早已不复年少时那样简单,事事都能自己做主。再加之因为乐怡郡主过世那事之间的隔阂,父子俩能够交心的机会极少。
脉之本是多么聪明的一个孩子,若不是因为他的关系他们左府需要韬光养晦,左脉之如今或许早就在政事之上有着一番作为了,也不会似那些个浪/荡公子一般整日招猫逗狗,无所事事。
不过他习惯了在左脉之大家长似的风格,也拉不下脸来找机会去亲近左脉之。
“前段时日在金河草原之时,我瞧着你与衡立轩那女儿走的极近,莫非是你俩私底下已经生了什么情愫不成?”左光霁同左脉之说话向来不喜欢弯弯绕绕,自他一进来便直白的问道。
左脉之在左光霁面前就郑重了许多,他父亲在他面前惯爱装作大家长的样子,左脉之虽与他面上有不和,可心里还是尊重的,只两人之间并不像寻常父子那般说话自然。
他脸上的恭敬之色渐渐隐去,只剩下淡然,眉眼低垂视线落在地面上,“父亲,孩儿当初应当与你讲过,那衡大娘子与施国公府的众位娘子相交不错,且因我救了她姐弟一命,所以才愿意帮我在施国公府探查霓族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