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潜心如明镜,只要他还有一丝价值没被榨干就不可能被资本圈放弃。离开星和,与为另一家公司牟利,两者对他没有分别。
这种狂妄的自信仿佛是柏潜骨子里与生俱来的。
可星和从他籍籍无名陪他举世闻名,又怎么可能在二十年之约到期就甘心放人呢?
除了星和,暗处又有多少人虎视眈眈?
要被资本圈抛弃,除非他粉身碎骨,柏潜从来就懂。
那么既然明知走不了,何必再拉别人下水呢。他已经厌倦了夫妻间的利益关系了。
理清头绪,我对着云拂叹了口气,找她要了根烟点上,星火氤氲,我的心脏却很潮湿,我说:“你以为你能想到的,在星和冷暖自知那么多年的柏潜会想不到吗?”
“为什么要两败俱伤呢,云拂。”
我用大拇指弹了弹烟灰,盯着云拂脸上明显的怒意继续说道:“纯粹的爱恋太难得了,而我是要与柏潜恋爱到一百岁的人,我等他主动开口的那天。”
“你以为你们现在还撇得开来吗?”云拂冷笑地叫住要去片场的我,身后的声音浸满了现实带来的疼痛,“只要《罪臣》上映,你和柏潜的关系就会人尽皆知,你仔细想想,你和他经得起挖吗?!”
这是一个问题,可也不是不能解决。
我关上化妆间的门往片场扬长而去,硬着心肠远离里面云拂发泄似的吼叫。
我想我和柏潜大概是同类。我和他应该是隔着多少道心墙,都可以彼此取暖的人。哪怕连拥抱也没有。
我的那些疯狂,与他也是不遑多让。
离拍摄场地还有一段距离,我就看到连酌拿着剧本笑倒在了柏潜身上。完全没了今天和柏潜同台飙戏时的紧张。
柏潜也笑,只是笑意更淡些,绅士而温柔地给连酌分了半边肩膀。他比连酌更早发现我,远远地用眼神和我调了个情。
我回了柏潜一个“懂自懂”的眼神,亲眼目睹他脸上原本淡淡的笑容变得见牙不见眼,毫不掩饰的开心过度。
没有人会不喜欢这种偏爱吧。
我也是人。
还是爱了柏潜许多年的人。
年关的戏还没完,最主要的戏份是男女主雪夜相互舔舐伤口,可纯子要第二天早上才到,戏份只能往后推。
于是我把萧 单独出镜的戏份挑出来了。
正脸侧脸一起拍,雪夜风声一起来,连萧 的大氅都显得主人很孤独。
还是该夸柏潜演技好吧,把这种鲜血淋漓的孤独感从屏幕里跑到了别人心上,自己却在场记板响了后顿时换了张笑脸。
连酌对柏潜出戏快这点羡慕地嗷嗷叫,站在场外殷勤地给柏潜端茶倒水揉肩捶背,只为向他取点真经。
我按着监视器看他们闹,听到柏潜欠扁地说了句:“无他,六根清净耳。”
我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云拂却意外听得很认真,一旁的机位抓住机会就把这幕拍了下来。
收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柏潜和连酌的妆难卸,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才前后进民宿休息。
连酌和云拂为了方便住在同一层,我和柏潜为了避嫌安排在了上下连通的两层。
值得一提的是,云拂把住宿这事解决得非常漂亮,民宿老板至今不知道他收银台边上那张《第二人间》的电影海报亚力克斯演员本人就住在她家二楼。
这奇妙的缘分,她今后知道了,会哭晕过去吧。
睡前我和柏潜说,要给他在剧组安排一个小助理,柏潜笑着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