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大佬是一挑九的狠角色,方舟凛嘶嘶地倒抽气,敢怒不敢言。
乔以棠这才开口说:“你当谁都像你们家,动不动就遗产上亿四方来抢?”
“别瞎说啊!”方舟凛气鼓鼓,“我家有神兽,谁来削谁,谁敢来!”
他又问:“你爷爷奶奶多少总有留下点什么吧?”
方舟凛脸上是大写的八卦,他神秘兮兮地挪着屁股往乔以棠身边凑,“说说呗!”
“有啊。”乔以棠看了他一眼,“破瓦屋一间,荒山地几亩,屋子锁了带不走搁那儿呢,山上的地转租给村里人了,一年收个万把来块吧。”
乔家的青壮劳动力在乔旗学走后就断了层,乔爷爷受雇游走各地办桌办席,乔奶奶一个妇人家,农活粗重,后来身体每况愈下,便干脆将地转承了出去。
“给他钱。”乔以棠说,“屋和地想都别想。”
那里有着他最珍贵的回忆,乔旗学算什么?
“当年说走就走,走后音讯全无,我爷爷四处托人问消息,听人说那晚小渔船出海不久就遇到海警巡逻船,夜里海上黑灯瞎火,风又大,追赶间出了事,船都翻了,救上来了几个,抓的抓遣返的遣返,没找到那些十有八九大概率都喂了鱼。”
乔旗学就是那些“喂了鱼”的人之一。
这么多年来,乔爷爷奶奶都死了心,却不想现在他突然冒了出来。
“你想怎么办?”方舟凛说,“认还是不认?”
“认?”乔以棠拇指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道,“那得看看他想干什么。”
方舟凛憨憨地问:“怎么看啊?”
乔以棠瞥了他一眼,没吱声。
乔旗学不认得他时都能跑学校门口堵了他大半个月,他不信光凭早上教导主任那几声训喝能阻得了人。
“走吧。”乔以棠突然站起身,把垫屁股的画纸团一团,“去一趟保健室。”
方舟凛呆呆地:“去干嘛?”
乔以棠看了他一眼,“开假条,逃课。”
方舟凛:“……”
“大佬!”他也是服气,“都说是逃课了,还开什么假条!”
乔以棠:“要不然嘞?”
方舟凛理所当然,“当然是翻墙啊!”
乔以棠白了他一记,“你当我傻?好好的大门不走跑去翻墙?”
于是方舟凛眼睁睁地看着乔大佬捂着肚子进了保健室,用他那张全校通行的正直学霸脸在校医姐姐面前卖了个惨,换来了一张病假条。
开完假条,方舟凛又替乔以棠跑了一趟办公室找老杨,或许是乔大佬在众师长心目中形象伟光正,又或许是老杨早就签惯了乔大佬的假条,方舟凛没遭遇任何卡顿,便顺利就拿到了班主任签字的外出条。
乔以棠拿了外出条后便独自一人离了校。
他没猜错,出了校门,就在学校对面的麦当劳找到了守株待兔的乔旗学。
“以棠!”
麦当劳的落地玻璃正对着校门口,乔以棠一出现,乔旗学隔老远就从座位上蹦起来冲出了店门。
两人在路边隔着两米远对视,乔以棠冲他一抬下颌,“找个地方坐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