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置可否,她对我一向如此,自从知道我和安德烈搞在一起后,表面的温情也荡然无存。
“她说可以给你打一笔钱,足够衣食无忧,而且保证你去国外开始新生活,不会被任何人找到,唯一的要求是不要再和安德烈有联系。”尹文君说,“只要你同意,她会安排立刻动身。”
我出了一会儿神,闭了闭眼睛:“我本以为这话她会亲自来说,没想到连看我这个儿子一眼都不愿意。”
她对我一定特别失望,幸好我已经不在乎。
“转告她,不用给我钱或机票,只需要她帮我支走别墅里的所有人,包括安德烈。再给我一辆车,我有手有脚,会自己离开。”
“你的腿能开车?要不要我在山下接你?”
可能以为我会拒绝,听到我同意后尹文君小小的松了口气,随后又皱起眉,满脸不赞同:“俊彦,外面找你的人很多,你走了住在哪?怎么生活?为了一时赌气把自己搭进去,划不来。”
我摇头,垂下眼睛,摆出听不进劝的一副固执姿态。他苦口婆心循循善诱了半天,见我坚决不改,只好说:“遇到麻烦给我打电话,好歹也是从小的交情。我这个人虽然没有帮你改变现状的能力,但不至于一点忙都帮不上。”
“谢谢你,蚯蚓哥哥。”听到这里,我认真的看向尹文君,“见到我妈妈拜托你和她说一声,我已经为她一生中最大的错误埋单了。”
“她最大的错误就是把安德烈养成这种性格。”他不明所以,因此没多想的安慰我,“出去避避风头也好,等过几年什么爱恨纠葛都淡了你再回来。换了新地方别忘了我说的及时行乐,开心活着最重要。”
我笑了笑,说:“我知道,我都明白的。”
第178章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不再是我了。
郁积于心的无力与疲惫将我推至摇摇欲坠的边缘。
我吸气,再吸气,试图劝说自己冷静。扶着方向盘时眼前一阵阵发黑,痛苦翻涌着上升,如同暴雨倾覆的海面,永不平息。
吴冕突然出现在副驾驶的位置,像魔术师帽子里的白兔般冒出来,毫无逻辑可言,又莫名其妙的合情合理。
他微微皱眉,用认真倾听的姿态说,你要自救。
我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要自救?我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对我?
我的每一点对爱的渴望都是流血的伤口,欲望的深渊。它在黑暗中蚕食我,咀嚼我,吞咽我,撕扯我,腐蚀我,使我变得糜烂不堪,痛苦麻木,令人作呕。
“很多人没被爱也活得很好”,可是我从未被爱过,一次也没有。
一次也没有。
一次也没有!
“许俊彦,你要自救。”
吴冕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斩钉截铁的意味。他的嘴唇张合:“活下去,你不能死,不是你的错。”
我刚想着他仿佛要被从车窗里钻进来的山风吹散了,他就真的在空气中缓缓消失,留下空空的副驾驶座。
不是我的错。
不是我的错,那是谁的?
不是妈妈的错,妈妈给了我生命,她被抛弃在先。
不是许家的错,他们抚养我长大,已经仁至义尽。
不是许育城的错,他给过我最想要的温情。
不是杨沉的错,他还年轻,他只是不会爱。
不是宋城的错,是我骗他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