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黑,扭曲,血肉模糊。
她看了一眼,几乎要呕出声来,却像失去了嗅觉,眼神冷静得可怕。
一个接一个,她掀开。
没有他的脸,没有他的声音,但她仍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直到第六张白布——
她的动作忽然停住。
那是一只烧焦的手腕,几乎皮肉不全,但那上面,缠着一根红绳。
红绳已经熏黑,断裂了一半,却仍能看出,是她编的。
那是她十八岁生日那天,半夜躺在沙发上胡乱编的,她塞进他包里,说:“给你挡子弹的。”
他一脸嫌弃,却一直戴着。
她的唇在颤,眼睛不受控地睁大,缓缓移向尸体的脖颈。
那里挂着一根银链,链坠上,是一对黑得发灰的戒指。
那是他们的结婚戒!
沈初棠忽然跪下。
她像是被整个世界拍进泥里,动都动不了。
所有的声音、风、光都静止了,只剩下她胸口里一点点撕裂的声音。
“……陆询。”她轻声唤,几乎听不见,“……你骗人。”
她伸手,轻轻触碰那只焦黑的手,指尖停在绳结上,哭腔终于溢出来:
“你不是说……你戴着我给你的,就不会出事吗?”
“你不是说……你回来就给我做饭的吗?”
“你不是说,会陪我去拍婚纱照……”
她的指尖缓缓滑到那只戒指上,戒指烧得发烫,但她像没知觉地握住,泪水无声地滚落,砸在焦黑的皮肤上。
李瑞终于忍不住上前,“沈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她像没听见,忽然扑过去紧紧抱住那具尸体,用尽全部的力气,像要把他揉进骨血里。
“我要带他回去!”她喊着,声音撕裂:“他不能一个人留在这儿……他怕冷的,他怕黑……他……”
“你们让我把他带回去,求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