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新的使命

星灯长明:守灯人的第一课

深冬的北风卷着碎雪掠过药房窗棂,洛千瓷的影子被煤油灯拉得细长,在布满焦痕的砖墙上晃成一道薄脆的弧。沈惊鸿手忙脚乱地挥动灭火器,蓝色火焰却越窜越高,将他发梢映得泛红——那簇火苗正贪婪地啃食着天花板上的干燥木梁,焦糊的艾草味里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像极了萧砚白生前爱喝的桂花酿。

“这是你本周第三次炸药房。”她的声音裹着寒气,指尖却在袖中捏紧了安神丸。半年来,少年掌心的灼伤从未真正愈合,新结的痂覆盖着旧疤,如同北境土地上反复生长的守灯花。

坩埚发出不甘的爆裂声,沈惊鸿被气浪掀得后退半步,后腰撞上药柜时碰落了一罐朱砂。红色粉末洒在他靴边,勾勒出半朵残缺的桃花——那是三个月前小林在废墟里捡到的符咒残片,至今仍固执地黏在地板缝隙里。

“千瓷姐,我只是想......”他弯腰捡拾灭火器,却被滚落的金疮药瓶绊倒,膝盖磕在碎玻璃上。洛千瓷听见布料撕裂的轻响,看见他护在胸前的羊皮卷——那是萧砚白的灵术手札,内页夹着泛黄的桂花书签。

“想改良雷火符的稳定性?”她叹气,指尖轻点墙面。冰蓝色咒文如蛛网蔓延,在火焰上方凝结成透明的棱镜,将蓝火折射成细碎的星芒,“上个月你用改良版符咒训练新兵,结果烧了了望塔第三层的结界枢纽。”

沈惊鸿盯着自己掌心的血珠,看它滴在萧砚白手札的封面上。半年前那场天地异变后,北境的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日都像浸在冰水里的绷带,既冷且重,却又不得不绷直了去承受。他忽然想起萧砚白教他画第一张引雷符时,指尖按住他手腕的温度:“惊鸿,灵术不是焰火大会,要像千瓷熬药那样,慢工出细活。”

“我是不是很没用?”他的声音轻得像碎雪,“连队长三成的能力都没有......”

洛千瓷在他身边坐下,膝盖碰到他擦伤的小腿。她腕间的平安绳扫过地面,绳结处的碎玉蹭到他手札上的血珠,突然发出微弱的光。那是萧砚白灵核的碎片,半年来从未如此明亮过。

“你觉得我有他一半厉害吗?”她取出金疮药,药膏里混着守灯花的清香,“当年我在破庙给流民施针,连止血咒都念不利索。是他蹲在我身边,用剑鞘当擀面杖,陪我磨了三天三夜的止血散——直到现在,我闻见艾草味,还会想起他指尖沾着药粉的样子。”

沈惊鸿抬头,看见她眼底流转的微光。那光映着煤油灯的火苗,映着窗外的碎雪,更映着记忆里某个雪夜——萧砚白披着染血的披风冲进药房,却在看见她时放轻脚步,从怀里掏出颗冻硬的水果糖:“千瓷,苦日子要甜着过。”

“明天开始,你跟我学药理。”她替他缠好绷带,指尖在绷带上轻轻按出桃花咒文,“而我要跟你学星轨术。惊鸿,你记不记得队长说过的狼群理论?头狼不是最强的狼,是能让每匹狼都找到自己位置的狼。”

远处传来小林的呼喊,少女踩着积雪蹦跳而来,木剑在阳光下划出银弧。她发间的桃花符咒随着动作轻晃,那是用萧砚白灵核碎片的余料制成,三个月前洛千瓷亲自为她戴上:“小林,这是守护符,戴上它,就等于戴上了我们三个人的眼睛。”

“千瓷姐!惊鸿哥!”小林的靴底碾过朱砂桃花,裙角沾着新抽的草芽——北境的土地正在复苏,即便在深冬,也有倔强的绿意从雪层下钻出来,“看我改良的荆棘陷阱!刚才在试炼场困住了三阶魔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