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华兰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怀中紧紧抱着一件婴儿小袄,泪流满面。
见公公进来,慌忙要起身行礼,却虚弱地跌回床上。
“儿媳……给公公请安!”华兰声音嘶哑,气若游丝。
袁老爷暗暗吃惊,上次见华兰还是她生产前,那时虽怀孕在身,却仍精神奕奕。
如今不过半月,竟憔悴至此,眼窝深陷,双颊凹陷,活像个久病之人。
“不必多礼了。”
袁老伯爷在椅子上坐下:“听说你病了?”
华兰垂泪道:“儿媳不孝,劳公公挂念。只是……实在思念实哥儿。”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春桃连忙递上帕子。
袁老爷心头一震,看来病的不轻呢。
袁文纯道:“华兰她是忧思成疾,若再不见实哥儿,只怕……不容易好呢。”
华兰虚弱地摇头:“官人,你别说了……儿媳明白,母亲是为实哥儿好,只是……”
她泪如雨下:“只是我昨夜又梦见实哥儿哭着找母亲,醒来后心如刀绞……”
袁老爷看着华兰悲痛欲绝的样子,又想到长子袁文纯夫妇,次子袁文邵虽平庸却还算本分,心中天平不禁倾斜了一些。
更何况,若盛家女儿真在袁家出了事……
“来人!”
袁老爷突然高声道:“去老夫人院里,把实哥儿抱来!”
华兰心中狂喜,面上却仍保持哀戚:“公公,这……母亲那里……”
“无妨。”袁老爷摆手。
“孩子本就该跟着亲娘,你既如此思念实哥儿,日后每日去你母亲院里看望实哥儿就好。”
这对华兰来说已是意外之喜!她强忍激动,颤声道:“多谢公公体恤!儿媳……儿媳定当好好照顾实哥儿。”
正说着,乳母抱着实哥儿进来了。
华兰一见孩子,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实哥儿似乎感应到母亲的存在,突然“哇”地哭了起来,小手小脚不停舞动。
“实哥儿,我的孩子……”
华兰颤抖着伸出手,乳母连忙将孩子递给她。
华兰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孩子的脸蛋,实哥儿竟奇迹般地止住了哭泣。
袁老爷看着这一幕,心中某处被轻轻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