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氏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她死死盯着王氏。
王氏虽还是从前的样子,但王若与总觉得,她和从前不一样了,她不免有些心慌。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氏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小姑多心了,我只是想着,既然药苦……”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精巧的瓷盒:“这是我新得的冰糖,最是润喉。”
康王氏盯着那雪白的糖块,忽然想起前日那个噩梦。
梦里她被迫喝下一碗又一碗苦药,而端药的人,都长着王氏的脸……
康王氏盯着那盒雪白的冰糖,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怎么?小姑不敢吃?”
王氏轻轻打开瓷盒,捏起一块晶莹的糖块放入自己口中:“你瞧,甜得很呢。”
“嫂子今日来,就为送这盒糖?”
王氏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干净手指,随即丢了手帕:“我听说小姑夜里总睡不安稳,特意带了安神的冰糖来。”
她顿了顿,又道:“对了,前儿个庄子上送来些新鲜枇杷,已经让人做成蜜饯了,明日给母亲送去时,也给你带些。”
枇杷!
王若与瞳孔骤缩。
三年前那个投井的丫鬟,死前最爱吃的就是枇杷蜜饯。
那丫鬟被捞上来时,手里还死死攥着半块没吃完的蜜饯……
“不必了!”
康王氏猛地站起身,却因动作太急眼前一黑,踉跄着扶住桌角:“我……我最近不爱吃甜的了……”
王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扫过她颤抖的手指:“小姑脸色不太好,要不要请大夫再来看看?”
“我用不着你假好心!”
王若与突然歇斯底里地抓起糖盒砸向门口:“滚!都给我滚出去!”
瓷盒在门框上撞得粉碎,糖块散落一地。
王氏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时裙摆扫过那些晶莹的碎块,发出细碎的声响。
“对了,小姑可要注意身子才是……”
房门关上的瞬间,康王氏终于支撑不住,瘫软在地。
她死死盯着地上那些糖块,恍惚间看到它们正慢慢变成血红色……
三更刚过,王若与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值夜的婆子们提着灯笼冲进去时,只见王若与披头散发地蜷缩在床角,手指死死抓着棉被,指甲都劈了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