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上午会多云，下午阴天，五六点能下点小雨，不大，后天和大后天是晴天。”莫修染从墙上跳下来，“你要是觉得不放心，明天下午，你再问问我。”

于是，第二天张改改就再问问。

隔一段时间要去另外的大队拉地瓜干了，张改改又问：“莫叔，明后两天有没有雨啊，我想拆被子呢。”莫修染开始还有点狐疑，这小张家有多少床被子需要拆啊，后来明白过来了。

张改改不找其他的借口，是不想骗牛棚的老人，她的意思很明显，要是莫修染不愿意帮忙那就算了。

莫修染觉得张改改这个小媳妇挺有分寸，所以，每次都是尽心尽力的看天气，后来他也知道是为什么了，怎么也不能让地瓜干淋湿了回来啊。那可要发霉不能烧酒了，天慢慢的凉了，小伙子们淋湿了也是要感冒的。

这个大队的风气，因为有李正直这样的领导，其实还是好的，虽然对他们敬而远之，却也从未有人故意针对过他们，比别的地方住牛棚的老人经常被打骂批斗要好多了。

所以，莫修染也愿意在能力范围之内，在自身不受伤害的情况下，尽量帮帮他们。

在整个秋天里，张改改大约拆了十次被子，每一次都是艳阳高照，从没淋湿过。

江竹芽原本以为只能烧本大队的地瓜干，没想到李正直找到了更多的原料，烧出了更多的甜井酒，而这些酒的销售根本不用操心，每天出多少酒都会早早的定出去，货款都是先结算的，只要李牛倌用牛车给送过去就行，后来发展成下午某个供销社的车便等在酒坊门口了，酒一蒸馏完，自己马上拉走。

酒坊的工作按部就班，进入正常模式，李正直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到砖窑的筹建上。

他每天都去公社盯着，有时候还住在那不回来，住招待所？那不能够，花大队钱的事儿他不干，开始在值班室凑活过一两次，后来有经验了，每天出门背着被窝卷，带着干粮水壶，回不来就在公社办公室外的走廊上打地铺。

一个部门一个部门的找，一个领导一个领导的找，最后，公社的领导被他烦得没办法了，专门为民旺大队开砖窑的可行性召开了一个会议，把涉及到的部门都叫来参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