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十八..."
数到第十九声,爆炸的气浪掀翻木桶。夏夏滚落在潮湿沙滩上,望见对岸升起的靛蓝色烟雾——那是周家销毁军火的信号,像极了那年除夕他为她点燃的蓝焰烟花。
碎玻璃扎进掌心,她踉跄着奔向榕树湾。染血的校服裙摆扫过礁石,惊起一片白鹭。第三个绿色垃圾箱散发着腐臭,掀开盖子的瞬间,粉色蕾丝发带随风飘出。
夏夏颤抖着解开蝴蝶结,里面裹着枚生锈的钥匙。当看清钥匙柄刻着的"1998.3.21",泪水突然砸在铜锈上——那是她婴儿房金锁的钥匙,锁着周寅坤从未让她触碰的檀木盒。
"周夏夏!"
陈舒雯的呼唤从码头传来。少女匆忙将钥匙藏进袜口,转身时已换上懵懂神情:"陈姐姐,我在这里捡贝壳..."
女警腕间的铐链叮当作响,夏夏却盯着她新换的珍珠耳钉——那分明是今晨新闻里维披什夫人戴过的款式。咸湿海风突然裹挟着记忆碎片涌来,她想起上周撞见陈舒雯在警局后巷,将装着议会文件的牛皮袋塞给戴鸭舌帽的男人。
"手怎么伤了?"陈舒雯抓过她渗血的手掌,"姐姐带你去诊所。"
"不用了!"夏夏猛地抽回手,背在身后攥紧染血的发带,"小叔叔说...说受伤要自己包扎。"
夕阳将两人影子拉长,陈舒雯的指尖在配枪纹路上摩挲。当她们路过晾晒鱿鱼的木架时,夏夏突然指着天空:"有直升机!"趁对方抬头的刹那,将钥匙塞进风干的鱼鳃。
夜幕降临时,夏夏蜷在诊所屏风后,看护士用镊子挑出玻璃渣。窗外榕树沙沙作响,她忽然看见枝桠间闪过银光——周寅坤的匕首正钉着袋杨枝甘露,塑料袋凝结的水珠汇成箭头,指向东南方亮着蓝灯的民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