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凶戏台

七夜诡事馆 释无 2478 字 3天前

血池沸腾的刹那,青铜棺上的镇尸符突然自燃。陈渡抓住浮出水面的铁链,发现每节锁环都刻着《傩戏镇魂谱》残章。当他拼凑出"角、亢、氐、房"四宿方位时,棺椁轰然开启,里面蜷缩着具戴青铜傩面的道袍尸骸——正是族谱记载中失踪的七叔公!

"叮铃——"尸骸腰间赶尸铃无风自动,血池四壁亮起七十二盏人皮灯笼。这些灯笼表面绘制着《目连救母》戏文,提竿却由脊椎骨制成。陈渡被灯笼光影牵引着穿过暗门,踏入条青砖甬道,墙缝渗出带着戏腔的呜咽声。

甬道尽头是座荒废戏台,褪色的"出将入相"门帘沾满血手印。台前七张太师椅摆成北斗状,椅背钉着不同生肖的孩童头骨。陈渡腕间咒文突然灼痛,戏台两侧的楹联无火自燃:

"唱罢忠孝节义皆是鬼话,演尽悲欢离合不过血债"

子时更鼓骤响,戏台顶棚垂落的红绸突然绷直如利刃。陈渡翻身滚下台阶,原先站立处插着七把生锈的鬼头刀。戏台后方传来勾脸笔扫过骨殖的沙沙声,胭脂水粉的甜腻中混着尸臭。

"锵!"铙钹声撕裂寂静,四盏白灯笼照亮戏台。穿血渍戏服的武生踩着七星步登场,头戴的紫金冠却插着三根镇魂钉。当他唱到"八千子弟归魂去"时,手中银枪突然刺向虚空——陈渡左臂凭空出现血洞!

"这是阴戏《楚霸王饲魂记》。"柳嬷嬷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少东家需在一炷香内破戏,否则魂归戏本。"

陈渡忍痛观察,发现武生每次转身,戏台榫卯就渗出黑血。当唱至"乌江渡"时,他抓起太师椅上的猴头骨砸向台柱。头骨嵌入柱面饕餮纹的瞬间,武生突然僵直,戏服下钻出成千上万的食尸蛆。

戏台坍塌的废墟中露出八角井口,井绳是用发辫绞成的。陈渡拽动井绳时,掌心被倒刺扎出血珠。血滴入井的刹那,井底传来锁链崩断声,十二具湿尸顺着井壁攀爬而上,每具尸体都长着与他相似的面容!

"这些都是违约的先祖。"柳嬷嬷的烟袋锅冒出青紫色烟雾,"他们替你镇着血髓井..."

陈渡退至残破的楹联处,发现燃烧后的灰烬排列成卦象。当他用带血的手指画出震卦符号时,井口突然升起青铜辘轳。辘轳把手上刻着:"寅年卯月辰日,当以手足血饲井"。

最前方的湿尸已抓住他脚踝,腐烂的指骨刺破肌腱。陈渡挥动鬼头刀斩断井绳,发辫绳结散落的瞬间,井水突然倒灌。他在激流中抓住辘轳,看见井壁浮现祖父用指甲刻的遗言:"毁掉东厢房镇物!"

穿过血髓井暗流,陈渡跌入东厢房的密室。檀木架上的桐木古琴自动奏响《招魂引》,琴弦是浸泡过尸油的少女青丝。当他触碰琴轸时,指腹被割出十字血口,琴身浮现出被凌迟的女子虚影。

"这是三姨太的尸身琴。"柳嬷嬷的义眼在黑暗中泛着幽光,"当年她用这把琴毒杀陈家三十七口..."

琴箱突然爆开,飞出七根刻满咒文的肋骨。陈渡抓起《傩戏镇魂谱》格挡,古籍封面的傩面张开嘴吞下肋骨。古琴却化作血水渗入地砖,在墙面形成新的戏台投影——画面里祖父正将哭嚎的孩童推入熔炉浇筑房梁。

"看清楚陈家的孽!"戏台传出三姨太的尖啸。陈渡腕间咒文蔓延至脖颈,眼前浮现出自己婴儿时被钉在镇物棺上的画面。他发狠咬破手掌,将血抹在密室门框的鲁班尺刻度上。

密门开启的瞬间,陈渡跌入戏台地窖。九口黑漆棺材呈九宫格排列,棺盖缝隙伸出缠着红绳的枯手。中央棺椁贴着他的生辰八字,内部传出指甲抓挠声。

"来对戏啊..."所有棺材同时震颤,唱起不同剧种的《目连救母》。陈渡扯断红绳缠在腕间,发现每根绳结都系着颗发黑的乳牙。当他按《镇魂谱》音律叩击棺盖时,最左侧棺材突然炸裂。

穿血嫁衣的女尸怀抱焦黑婴孩跃出,正是往生宴见过的怨灵!陈渡抓起地窖的纸钱撒向空中,借着纷飞的纸片看到女尸后颈的烙印——"陈门张氏",这正是族谱记载中难产而亡的母亲!

"娘..."脱口而出的称呼让女尸骤然僵直。陈渡趁机将巫蛊符塞进婴孩襁褓,尸体突然软化坍塌,化作件绣着《血饲咒》的戏服。当他披上戏服的刹那,所有棺材集体开合,唱词变成整齐的谶语:

"穿我衣冠,继我血债!"

血池沸腾的刹那,青铜棺上的镇尸符突然自燃。陈渡抓住浮出水面的铁链,发现每节锁环都刻着《傩戏镇魂谱》残章。当他拼凑出"角、亢、氐、房"四宿方位时,棺椁轰然开启,里面蜷缩着具戴青铜傩面的道袍尸骸——正是族谱记载中失踪的七叔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