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白的手指在女尸腕间停顿。电子表盘显示2023年8月15日,而尸体僵直的食指正指向账房方向——那里挂着民国三十年的黄历,泛黄的纸页停在庚辰年七月十五。
"子时将至。"
沈厌离的算盘声突然密集如骤雨,江墨白看见他空荡的左袖无风自动。账房的门帘渗出暗红色液体,在青砖地上汇成个倒写的"囚"字。
女尸的JK制服口袋里掉出枚美甲片,镶钻的Hello Kitty图案在煤油灯下泛着冷光。江墨白用镊子夹起时,指甲盖内侧的微型二维码让他后背发凉——这分明是现代激光雕刻工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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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室的铜盆突然沸腾。江墨白将西洋镜浸入黑狗血,镜面映出的却不是女尸面容:民国装束的孕妇正在产床哀嚎,助产婆手中的剪刀滴着尸油。
"当心身后!"
沈厌离的算盘珠激射而来,打散镜中幻象。江墨白转身时撞翻铜盆,黑狗血泼在墙砖上,显出一串血字:"庚子年七月十五,子时三刻,生人回避"
电子表发出刺耳警报,江墨白发现日期正在疯狂回跳:2023→1942→1937...最终定格在1900年6月28日。窗外传来蒸汽轮船的汽笛声,嘉陵江的霓虹夜景变成了挂着膏药旗的货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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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尸的缝合线根根崩断,腹腔里滚出个青铜铃铛。江墨白捡起时听见三百里外的啼哭,那声音竟与账房传出的婴儿啜泣完全一致。
"川江夜哭郎..."沈厌离的钢笔在账簿上划出深痕,"这是走水路的忌讳。"他突然掀开柜台暗格,取出把刻满甲骨文的青铜钥匙:"去地字三号房,快!"
走廊的壁灯接连爆裂,江墨白摸黑撞开房门。梳妆台的鸳鸯镜里,穿中山装的独眼男人正在给怀表上弦,表链上坠着的正是女尸那枚美甲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