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章:青州大计

陈诺呵呵一笑,说道:“贤弟问得好,这也正是我此来的目的。”说着,拿着杯盏跟麹义手中水酒碰了一下,一口将自己盏中酒喝了。看看麹义还是傻愣愣的看着他,也立马提醒了他一句:“贤弟请吧!”麹义这才将自己盏中酒喝了。喝了后,放下酒盏来,还没来得及继续追问,就听陈诺说道:“青州文丑来,他平定不了,颜良来,也不行,就算是高览等辈,甚至是袁绍他自己来,也平定不了。为什么?因为我不放心啊。偌大的青州,这么大的功劳,我既然不想得,自然是要送给他人的,可就文丑、颜良这些人我能放心,甘愿送给他们吗?当然不愿意!但袁本初他派得好啊,此时送了贤弟你来。哈哈,千盼万盼,就等着贤弟你来呢!贤弟何人啊,我陈诺的结拜兄弟,过命的交情,偌大的功劳我不送给贤弟你,还能有谁?还能有谁?!”

“噗!”麹义喝下的半口酒差点吐了出来。听完陈诺这一席话,他是内心起伏,不愧是结拜兄弟啊,就连这样的好事都在想着他。可是,他眉头一皱,连忙说道:“可是……大哥,你也知道,就凭我手上这三千兵马,能够守住一城也就不错了,要攻破田楷的数万联军,谈何容易?就算是我知道只要大哥你一句话放下去,他们也自然让道。但这样一来,岂不是太过顺利,天下人能相信,袁绍他能相信吗?倒是只怕弄巧不成反成拙了。这……大哥你千万要三思啊。更何况……更何况这么大的功劳若被我独得了,将来袁本初还不是跟忌惮大哥一样忌惮小弟我,我的日子只怕到时就不好过了。”

陈诺说道:“前面的我来安排,自然让人看得合情合理,不会有破绽。至于后面的,这么说吧,你与我不同,由我得这功劳,袁本初他不会放心,但你就不一样了。为什么?你虽然与我是兄弟,然而,在此之时,他要分心对付北面的公孙瓒还要安稳后方的青州,是分身乏术,他自不愿意再节外生枝,能有我之外的第二人立这件功劳,他一定是高兴都来不及。何则?我一个陈诺下去了,还有一个贤弟上来,他那时就会想,他的手上能人不止一个,不但有我陈诺还有贤弟你。到时,他就会想尽办法故意收买贤弟你的心,甚至离间贤弟你与我的关系,将你拉到他的一边,以此来平衡他手上的各大势力,此乃帝王之术。所以说,贤弟你得此功,不但没事,反而因此得到袁本初重用。”

“当然,你也可以这么想,他此刻与公孙瓒相争与渤海,一时半会是难分胜负,他也确实需要后方青州的安定。有贤弟你坐守青州,保青州太平,他何乐而不为?再者,就算是公孙瓒平定了,还有黑山等势力他要对付,等到他彻底奠定了冀、幽、并三州,那也必是数年之后的事情了。想来,一年之后的事情尚且无人可知,数年之后,又有谁人能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呢?数年之后,就算他想要回过头来对付贤弟你,但那时贤弟你也已经彻底在青州站稳了脚跟,他想要动你,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吧?再者,他动你,还不是有大哥我在吗?”

麹义眼前一亮,这个蓝图,确实是够美丽的。

只听陈诺,又即说道:“更何况,当今天下,我除了放心将青州托付给贤弟你,还能有谁人?贤弟你总不能眼看着你大哥好不容易赚下的如今局面,就这样白白拱手送人了吧?贤弟呀,你我虽然是异姓结拜,但大哥我对你,却是胜似血肉兄弟看待,对贤弟你寄予了深厚的希望,贤弟你不可辜负大哥我这片心啊!”

麹义其实早就被陈诺给说动了,感动得眼泪差点稀里哗啦的流了出来。他一捧盏,单膝向陈诺跪拜:“大哥!你的话小弟我焉能不听,便是今后上刀山下火海,小弟我绝不皱一下眉头!今日我替大哥担下青州,来年大哥若有所命,小弟我甘为先锋,替大哥你斩将夺旗,绝无二话!”他的话其实已经说到了正题上,陈诺都指出数年之后当不知发生何等变故,傻子都能听出来了,是要有一番举动了。而他这句话,同样是在向陈诺效忠,让陈诺放心将青州交给他,他替他守护好青州,将来一旦举义,自有他率青州将士效命,冲锋在前。

有些话模糊点互相明白就好,不需要说的太明白。陈诺一把拉起麹义,同时捧起酒盏来,语重心长的对着他说道:“如此,青州我就交代在贤弟你的手上了。”

“嗯!”麹义对着陈诺重重的一点头,坚决不移:“大哥放心!”

……

……

陈诺去了漯阴秘密会见麹义,同时,与陈诺告别的糜贞也已经带着陈到回到了泰山赵雪军的秘密驻地。

赵雪看到糜贞平安无事,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故意指责她道:“你这死丫头,也不知哪里去逛了,居然走了也不跟我打声招呼,以为留下只言片语就行了?”糜贞嘟囔着嘴巴,说道:“贞儿去哪里不是在信上都跟雪姐姐你交代清楚了吗,何故还要来责备贞儿?”赵雪鼻子一哼,说道:“你说是说了,可谁知道你去是真的替我打探消息了,还是去会情郎去了?”

这声‘情郎’钻入糜贞耳朵里,她那张脸蛋也立即红了。

没办法啊,被赵雪一说,她突然想到东平陵那一个晚上所发生的事情,能不亏心吗?虽然她是明明知道赵雪不可能知道这些的,她说这个也只是跟她闹着玩的,可一旦做了‘贼’,心也就虚了,随便什么风吹草动,也是草木皆兵,让她心胆皆栗。此时听她一说,立即是扭扭捏捏的退后了两步,头低下来,脸蛋通红,像是个熟透的西红柿,一口就能咬得汁水四溢,香甜可口。

赵雪看她这个样子,心里也是一动,似有所悟。但她没有紧逼她,只是呵呵一笑,手刮了她脸蛋一下,说道:“我只是说着跟你玩的,看把贞儿你吓的,好像真是有这么一回事情似的。好啦好啦,我不跟你开玩笑了。对了,你既然是替我去找陈将军去的,可有找到他啊,他现在可好啊?”心里明明想着,前些天还跟陈诺大哥哥通过信,知道他平安无事,不必她担心,但毕竟信中模糊,也没有告诉她具体的地址,若能从糜贞这里得到些消息自然是更好了。

糜贞一点头,向赵雪道:“他……他当然好了。”

欲要将陈诺的近况说了,跟赵雪说得更加详细一点,想必她也盼望听到这些。但一开口,却又紧闭了嘴巴。有些事情,在她脑后里回旋着,虽然一路走来,在路日久,也想了无数遍,但到现在她仍是没有想清楚,所以不知道该怎么说,该怎么跟赵雪开口。

“就这些?贞儿你就算是惜字如金,但你起码也要告诉我,你是哪里找到他的,他现在又在干什么,最近可好,如此等等吧,可贞儿你……咦,贞儿你怎么……你怎么哭了?”

糜贞是急哭的,东平陵的一幕太过突然了,该如何跟赵雪说,如何跟她解释呢?糜贞脑子里凌乱至极,无法理清一个头绪。就这样,话还没有出口,眼泪先流了。赵雪看她这样,连忙伸出手去,将手在她脸蛋上揩拭着眼泪,一只手不够,眼泪仍在哗哗下,两只来。赵雪两只手上去,替她揩拭眼泪,可好像,两只手也不够用了,这糜贞是怎么了,就算眼泪再不值钱,不是井水好吧?这样流下去,岂不是流干了?

没奈何,赵雪伸出双手来,一把将糜贞整个身子抱在怀里。也是赵雪个子矮,根本就纳她不下,只得垫着脚尖,借出一只肩膀给她,为她擦拭鼻涕眼泪。赵雪的眼前,此时出现了她初见糜贞的一幕,那一幕赵雪不会忘。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独处空帐,说没事,给鬼听,鬼能相信吗?不过赵雪当时是相信了。可是,如今这个局面又该怎么解释?能说他们还是纯洁的吗?

她一把将糜贞轻柔的扶直了,替她揩拭着两眼的泪,一面安慰她:“没事的,陈……大哥哥他……他绝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当初他误睡了文姬姐姐,也并没有赖账,答应要娶她的。”赵雪说这话的时候,不知为何心里一疼,但就是流不出泪。

“呜呜,文姬……姐姐?”

糜贞脑袋凌乱了,怎么又跑出一个女人来了?但同时,羞怯使她连连摇头,这……她跟陈诺间发生的那些事情雪姐姐又是怎么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