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春一边穿衣,一边等着张嬷嬷的回话,
“回黎王殿下,不日前老爷在门前摔了一跤,当时不见得碍事,只是今日晚饭后忽而咳血,而又陆陆续续咳了三五次的血,神智半天没缓过来,如今昏迷在床,大夫说是肺络损伤,兼之中风急症,只怕、只怕是……就在这一两天了。”
听到这般确切而有真实的描述,井春心中还是震惊了些许,她对张嬷嬷的话并没有起疑,若是井统昌真的无碍,张嬷嬷可不敢说出这样耸人听闻的话。
开门时,张嬷嬷便已然是跪在地上啼哭不止,见井春出来,张嬷嬷急忙擦干了眼泪,却也不忘向井春请安。
看着张嬷嬷泪眼婆娑的样子,井统昌病危的事情倒是有八分真切。
井春只是点了点头对付了过去,便让张嬷嬷在府外等着,自己说自己拿件披风再过去,她选了个颜色并不明亮的披风披在身上。
一时间,她心中腾然升出了些许惴惴不安,又强制压抑着内心的起伏,皱着眉头,甚至十分隐忍地向姜和瑾问出了一个问题,“若是他真的死了,我需要流泪吗?”
她不想背刺原主,可是她又能深刻感受到原主对父爱的期盼,那种对亲情的割舍已经放不下的执念,那种执念牵引着井春的心,让现在的井春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姿态过去。
姜和瑾凝望着井春的身影,她就站在门口,身旁两侧空荡荡的,清风悄无声息地着穿堂而过,卷起烛光摇曳,而外面的风雨漂泊……
姜和瑾淡淡回道:“我同你一起过去。”
“你也去?”
姜和瑾没立即把话说出来,或许他是单纯觉得在这样一个场合,自己应该出现,或者说,作为井春的夫君,他需要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着井春略有疑惑的眼神,姜和瑾转瞬间掩盖住自己的情绪,且道:“井待诏病重,明日便会传出消息,本王可不想被人讥讽不知人事礼数。”
原是这个……
余光中,姜和瑾开始穿戴。
井春低下头,又恐井统昌当真命不久矣,自己的情绪会在一瞬间地无法自控而痛哭流涕,她望了一眼雨夜,微微思索道:“殿下本不必去的,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反倒还会让井府上下为你瞻前顾后的,岂不是乱中更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