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等他开口,宋娴晚便先说了话。
“母亲病逝时,父亲以我年少病弱为由,将我赶到佛堂,将母亲的嫁妆尽数私吞。”
“不过阿晚想,父亲向来自诩高风亮节,自然是看不上这些金银财宝吧,不如物归原主如何?”
此话一出,宋少华直接拍着桌子起身:“逆女!你是要搅扰的家宅不宁吗?”
“我只是要回属于我的东西,父亲何必如此动怒?”
宋娴晚镇定自若,倒衬的对面的宋少华如跳梁小丑一般。
他此生,最厌恶别人说他抛妻弃子,更厌烦别人说他用夫人的嫁妆发家。
人呐,最不愿意听的,往往都是事实。
就在此时,庭院突然传来骚动。
穿粗布衣裳的少女扑倒在石阶下,怀里死死抱着个蓝布包裹。
李玉不由得握紧手中的茶盏,那是之前在秦舒怡房中伺候的,本该锁在城外庄子的哑巴丫头。
因为当年年幼不记事,又被人有心隐瞒,这才活到如今的。
“夫人!”
房妈妈慌慌张张追进来,“这贱蹄子偷了库房的...”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蓝布散开,露出半截紫檀木匣,银子咕噜噜地从里头滚出来。
满屋子静谧中,只有宋娴晚起身的声音响起。
三年前那个雨夜,她在佛龛下摸到那枚冰凉的玉镯,镯心刻着八个蝇头小楷:忍字当先,死局求变。
她不知道秦舒怡这一生的忍是为了什么,但知道,忍到今日,也到头了。
“想来父亲应当从未查过家中的账本吧。”
她忽然开口,声音清凌凌像檐角化开的冰棱。
“李夫人每月初一十五往城外送银钱,说是接济娘家表亲。”
“闭嘴!我何时做过这样的事情。”
李玉出声打断宋娴晚的话,这丫头,真是让她活太久了。
早知道当初就不把她送到什么佛堂,该直接杀了才是。
“做没做过的,查查就知道了,如今宋府的吃穿用度,全是用的我母亲的钱。”
“待查明后,李夫人,可要如数归还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