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对不住表哥,您也知道,李夫人瘦马出身,不似永宁侯府,高门大户,有规矩教养。”
“贵客登门,突逢落雨,竟是让人在门外等了这么久。”
不等房妈妈开口,宋娴晚已经侧身对着秦颂亭行礼,说出这抱歉的话。
她从不给李玉面子,无论是在谁面前。
房妈妈脸上的笑已经快要挂不住,秦颂亭冷呵一声,开口道:“原来这就是你们宋家的,待客之道啊。”
秋雨细密如针,穿过青瓦屋檐织成帘幕。
宋娴晚绣鞋踏过水洼,裙裾却未沾半分湿意。
茯苓手中的油纸伞始终稳稳罩在她头顶三尺处,玄色伞面上金线绣的狴犴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就在几人僵持不下时,雕花门吱呀开启。
李玉鬓间的金步摇随着步伐轻颤,缓步走出来。
晚儿可算回来了。”她上前,想要执起宋娴晚的手,却被宋娴晚避开。
停在半空中的手收回,李玉开口说道:“瘦了这许多,真是让母亲心疼。”
绢帕拭过眼角,余光却瞥向一旁的秦颂亭。
宋娴晚忽然轻笑出声,腕间玉镯撞出泠泠清响:“母亲?李夫人怕是忘了,我母亲是永宁侯府嫡亲的姑娘。”
“是父亲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回来的正妻,如今被人害死,躺在墓地里长眠呢。”
听着宋娴晚的话,李玉险些忍不住要一巴掌甩过去。
不过几年没见,又在永宁侯府那老不死的跟前儿待了段时日,这嘴皮子如今倒是伶牙俐齿得很。
“阿晚对母亲有什么怨言,不妨直说,这话让母亲听得实在难受。”
说罢,她又要去擦眼泪。
宋娴晚退后一步,冷声道:“也只有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才会日日拿着眼泪骗男人。”
“让表哥看笑话了。”
她对李玉刻薄,却对秦颂亭很是客气。
他站在一旁看着这出戏,倒是觉得这一趟没白来。
“母亲,我听说秦表哥……”
身后传来宋映雪的声音,她提着裙摆从门口走出来,见到秦颂亭,脸色不由得微微一红。
宋娴晚瞥到她,目光上下滑动。
少女自然是娇俏无比的模样,长相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