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就在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洒向大地的时候,天色才刚刚破晓。此时,远处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声响,原来是那象征着无上皇权的天子车驾正浩浩荡荡地朝着宗人府疾驰而来。
只见那一辆辆装饰华丽、气势恢宏的马车,如同一条金色的长龙蜿蜒前行。车轮滚滚,碾碎了黎明前的寂静;马蹄声如雷贯耳,震得地面微微颤动,仿佛整个京城都要因为这支威严的车队而颤抖起来。
当车架稳稳停驻在宗人府门前时,一众太监们匆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那扇紧闭的屋门。屋内光线昏暗,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然而,映入众人眼帘的却是这样一幅令人心酸的画面:誉王王翰宸竟然连一床像样的棉被都没有,他蜷缩在冰冷的墙角处,身体瑟瑟发抖,犹如风中残烛一般可怜。
原本满心愤怒的云帝,见到此景后心中的怒火瞬间消散了七八分。
此时,王翰宸一脸倦容,双眼布满血丝,显然是经过了一夜未眠。突然听到开门的声响,他猛地惊醒过来。当看清来人竟是云帝时,他慌忙挣扎起身,踉踉跄跄地朝着云帝跪伏在地,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儿臣不孝啊!恳请父皇降罪责罚于我吧!”
云帝站在原地,面沉似水,冷冷地哼了一声道:“好一个不孝之子!你倒是给朕好好说说看,你究竟犯下了何等大罪?竟落得如此下场!”
王翰宸一脸愧疚地说道:“儿臣犯下三条大罪,请父皇重重责罚。其一,儿臣未能精心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就这般狼狈模样呈现在父皇面前,让您为儿臣忧心忡忡,此乃儿臣不孝之大罪啊!其二,儿臣在被禁足期间,只因担忧王妃的病情,竟不顾一切私自出逃,全然不顾及国家律法,实在是罪不可赦!其三,当王妃身患重病之时,儿臣却无法时刻陪伴在她身旁悉心照料,此乃不顾家庭和睦、未尽丈夫责任之重罪。儿臣深知罪孽深重,恳请父皇严惩不贷!”说到此处,王翰宸声音哽咽,眼眶泛红,那满含泪水的双眼透露出深深的悔恨与自责之情。
云帝看着眼前言辞恳切的儿子,心中不禁一动,涌起丝丝怜爱之意。尤其听到王翰宸提及誉王妃病重之事,更是关切不已,连忙追问道:“誉王妃究竟怎么了?为何会突然身染如此恶疾?”
就在这时,大皇子也急匆匆地赶到,他先是恭恭敬敬地向云帝行了一礼,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语气诚恳地禀报:“启禀父皇,昨晚儿臣出宫办事时,碰巧遇见誉王府派人前来急请太医。儿臣好奇询问之下,方才得知誉王妃竟然身中寒毒,如今已是命悬一线。儿臣实在不忍心在这种关键时刻,让誉王夫妇承受生离死别之苦,所以一时冲动,罔顾律法,私自放走了弟弟。这件事情全是儿臣一人之过,还望父皇看在事出有因的份上,饶恕弟弟的罪过,所有罪责皆由儿臣一人承担,任凭父皇发落惩处!”
云帝微微眯起双眸,目光落在那个始终低垂着头、眼眸之中噙满泪水的王翰宸身上。只见他那原本红润的嘴唇此刻竟显得有些发青,仿佛被一股寒意所笼罩。云帝心中不禁暗自思忖,难道这孩子是受冻所致?
与此同时,一旁的大皇子则不停地为王翰宸向云帝求情。他满脸恳切之色,言辞之间充满了对弟弟的关爱与担忧。看着眼前这一幕,云帝那颗坚硬的心终究还是泛起了一丝涟漪,生出了些许恻隐之情。
“翰然啊,你且先起身吧。”云帝缓缓开口说道。听到这句话,大皇子如蒙大赦般赶忙叩头谢恩:“多谢父皇!还请父皇开恩饶恕九弟吧。”说罢,又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以显示其诚意。
望着眼前这兄弟情深的场景,云帝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后说道:“罢了罢了,你们二人都快快起身吧。”听闻此言,大皇子连忙伸手扶起身旁仍有些颤抖的王翰宸,并小心翼翼地将他搀立起来。两人一同躬身行礼,齐声说道:“多谢父皇不责之恩。”
“父皇啊!您怎能轻易放过那二人呢?他们这般行径,简直就是公然藐视您至高无上的君威,完全是犯上作乱之举啊!再者说,儿臣昨晚偶然间发现誉王那被禁足之地,屋内竟然雕梁画栋、美轮美奂,奢华程度令人咋舌!于是乎,儿臣当机立断,将那些物品统统收缴上来,请父皇亲自过目查验一番呐!”五皇子眼见着云帝似乎有饶恕他们之意,心中不禁焦躁起来。
只听得一声怒喝:“够了!”原来是云帝已然动怒,他面色阴沉地瞪视着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