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建国的目光死死落在她嘴角处,怎么会有血,他可什么都还没做啊,她倒好,自己吐上了血。
“没什么,我妈,她只是要我不去记恨你。”
潺潺鲜血不断的从嘴巴里流出,巨大的痛感袭击,她连说话都变得艰难无比。
“她明知道你狼子野心,生性淡漠,一心只想着往上爬,站到高处,在你的世界里没有情也没有爱,只有权利,地位,名声,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不拘小节,她什么都知道,明明她自己受尽了委屈,被人那样的侮辱,可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想着要用自己的善良去感化你……”
“你配不上我妈妈的爱,你根本就不配得到她那么好的女人,你利欲熏心,不念骨肉亲情注定这一辈子都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和尊敬,一辈子小人得志。”
“住嘴!你住嘴!”
童建国嚎叫起:“那是她自己蠢,是她贱,她要不贱又怎么会有你!”
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他后退两步,绕开有燃油的地方,一屁股坐到地上,一脸颓然,面如死灰。
空气中各种难闻的气味,噼里啪啦的声响,她抬起脸看了下天花板,房顶都被烟给熏得黑了,最靠右的角落,一根房梁已经断了,发出“嘶啦”“嘶啦”的声音,很快,那角落里的几根支柱就要支撑不住往下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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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么急于要跑到国外去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夏绾绾,你那个小情人?”
“你都知道了?”
童建国只是淡淡的问,一点儿也不意外。
“你以为,你以为你跑到国外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你犯了法,杀了人,逃到哪国,法律都会制裁你。”
“只要你死了,”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才又接着道:“你死了,所有的秘密才会变成秘密,就算被查出什么,我也顶多是个嫌疑人变不成真正的罪人,就算是法律也定不了我的罪。”
陆夕颜弯了弯唇。
好一个强词夺理抠字眼,都这样的时候了,还带着侥幸心理,以为法律不会将自己给怎么样。
“绾绾怀孕了,是个男孩,我得送她去国外待产。”
童建国轻声说。
“哈哈哈哈哈!”
陆夕颜笑得肚子痛:“怀孕?待产?”
“你还真相信自己会老来得子?一大把年纪了,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骗得团团转,拿了钱还替人数钱呢?”
她笑着,一阵挖苦讽刺。
“你什么意思?”
童建国蹙起眉头。
陆夕颜止了笑,换上一种正常的语气同他说道:“你的这个小情人,我同她见过面,是挺漂亮清纯的,还特别的会演戏。”
“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的了,绾绾她天真烂漫,单纯可爱,你少在这里抹黑人,以为谁都同你一样。”
童建国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还在试图帮夏绾绾说话。
陆夕颜轻晃了下脑袋:“你啊,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是夏绾绾亲口告诉我的,她没怀孕,也不是什么清纯大学生,就是一个夜店里的三陪女,你要是不信,那张孕检单还在我的包里,还有一只录音笔,里头有我们两个人的谈话内容,你自己过去拿。”
她的视线落在门口处,进门时被人推搡间包落在了那儿。
童建国半信半疑,但还是坐起了身,一步一步朝着那边过去,捡起地上一只米色小包,拉开拉链翻找起来。
不一会儿,人又过来了,手上拿着一只录音笔和一张医院的孕检单,同时还有一张黑白合照。
只是年代久远,已经看不清楚那上边人本来的样子,最末尾站的一个人,脸被人用笔涂了又涂。
童建国灰暗的眸子盯向那黑白照片,心有片刻的被触动,这张照片上的人他熟,即便是被涂成了一团黑,他也清楚的知道,这个人就是他自己。
片刻之后,他将照片压在最底下,视线落在那张孕检单上,“未怀孕”三个大字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睛。
紧接着,将录音笔打开,凑近耳朵,两个女人的对话声传入耳膜。
那道细而尖长的声音确实是夏绾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