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宇文札瞬间傻眼,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对,理亏的确实是他,这三条禁律他的确都触犯了,此时辩驳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干瞪着眼睛,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神情。
其其格虽说向来不屑宇文札的华而不实,觉得他徒有其表、不学无术,但却不想因自己的任性而落他人口实,给人留下把柄。
于是,她一摆手,脸上带着些许不满,咕哝道:“我说了大半天的话,你竟当我不存在啊?真是的,有什么大不了?文官不得人内,我不是你大隋朝的文官;女眷不得私人,我可是大大方方站在这里看喔;至于第三个就更谈不上,照理说姑娘我是苏丞相的外孙女,半个汉人,哪里称得上所谓的‘异己’?你说的不成立啦。”
她一边说着,一边掰着手指,条理清晰地阐述着自己的观点,那模样,就像一个正在据理力争的小辩手。
她是苏丞相的外孙女?
那不就是……战御寇闻言,目光如电,迅速瞥向她,黑眸中掠过一丝久违的生气,那是一种被唤起了某些久远回忆的神情,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似怀念,又似惆怅,一闪而过,快得让人难以捕捉。
";突厥。";
他平淡无波地吐出两个字,声音低沉,仿佛是从胸腔中挤出来的,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凝重。
她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块巨石狠狠砸中,但脸上却依旧笑容如昔,努力维持着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突厥人又怎样?腿长在我身上,我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你主我客,入乡随俗,身为客人当然要尽快熟悉这里!”
她昂起头,眼神中透着一股倔强与不服输,那股子坚韧劲儿,仿佛在向战御寇宣告,她绝不会被他的话吓到。
";诡辩。";
他的一字一句说得十分低沉,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像是对她的狡辩表示极度的不屑。
其其格无关痛痒地耸耸香肩,那动作轻盈又随意,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不过是小事一桩,她懒洋洋道:";你要杀他哦,请便请便,反正与本公主没多大关系。呃,只是初来乍到就害你们大隋的臣子相互残杀,有些过意不去呦。";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还有些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味,可实际上,她心里也并不希望看到有人受伤。
";你也赖不掉。";
战御寇的食指突然一点她的眉心,动作迅速而有力,像是在对她发出警告。
其其格的水眸瞬间漾起一层精光,那是被激怒后的光芒,她不甘示弱地回应道:";赖不掉?我有什么好赖的?我承认你的枪法了得,但——谁规定看了就得死?你可有在这方圆百里挂上块‘突厥人与狗不得靠近’的牌子吗?";
说到“突厥狗”这三个字时,她的语气加重,带着深深的嘲讽,这可是大隋人人都说惯的口头禅,此刻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充满了对这种歧视的不满与反抗。
战御寇暗暗审视着她娇嗔薄怒的模样,那灵动的眉眼,倔强的神情,竟让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脑中浮现的竟是另一张盈盈雪颜。那是一张温柔婉约的脸,曾经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绾娘……";
话音未落,他猛地旋即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紧拢的眉头瞬间阴霾密布,脸上写满了懊恼,对自己方才的失神感到无比的自责。
其其格听得很清楚,心中一惊,惊讶地瞅着他,眼中满是疑惑,心中划下一个大大的问号。她实在不明白,这个冷酷的男人怎么会突然喊出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然眼下却没工夫去细究,她定了定神,傲然道:";我看都看了,你准备让我怎么负责?";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挑衅,仿佛在向战御寇挑战,看他能拿自己怎么办。
突厥与大隋平息战火多年,总不至于为这点事儿再动干戈吧?
她的心里也在暗暗思忖,虽然表面上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但其实也有些担心事情会闹大,引发两国之间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