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化及静静地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地听着儿子的抱怨,半晌,他才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轻饮一口,仿佛周遭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爹!你怎么不说话啊?”
宇文札急得跳脚,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
“姓战的是你在朝中最大劲敌。如今,他护着突厥人,又折断你传给孩儿的那根银枪,这分明是公然挑衅!你还沉得住气?”
宇文札的声音带着哭腔,他实在无法理解父亲为何如此淡定。
宇文化及一摆手,冷冷地斥退了两旁的奴仆,待厅中只剩下父子二人。
他才慢慢抬起头,目光如刀,直直地看向宇文札,缓缓说道:“当着一群奴才的面儿,你好意思大呼小叫?也不觉得丢人?枪被战御寇折断就罢了,反正大隋的疆域里,恐怕找不到第二个能和他的枪法相媲美的人,但是——”
他顿了顿,锐眸一眯,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在此之前,你竟被一个突厥小娃儿给夺去兵器!你认为你还有脸在五贵的后裔中立足?”
宇文化及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宇文札的心上 。
“爹,还不是那臭小子的黑鹰好生厉害!”
宇文札一边揉着因坠地而挫伤的胳膊肘,疼得龇牙咧嘴,一边咬牙切齿地说道,脸上写满了不甘与愤怒。
“为什么守城的兵士会放突厥人进京?”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更多的却是抱怨,仿佛一切过错都不在自己。
宇文化及听闻此言,顿时怒不可遏,“啪”地一声,手中的茶杯被他重重摔在地上,碎瓷四溅。
他冷冽的口吻像尖锐的针刺般,直直袭向还在撒泼的儿子:“我说过不知多少次,你全都当成耳旁风!突厥人年年朝拜,哪一次不是挑在这个时候?前些日子皇上就下旨,要鸿胪寺官员备迎劳大典。你呢?”
“突厥使臣今日已到京城,你身为鸿胪寺卿竟不见人影?下面的人找不到你,摺子全都向丞相府递,若非苏威上呈时被我扣下,你宇文札有几个脑袋够砍?”
宇文化及越说越激动,脸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宇文札闻言,吓得脸色惨白,惊出一身冷汗。
他这才猛地想起,自己真的把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