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他都不会答应，因为他压根就不信，江旭能看出来什么。

这晚，跟平时一样，千池轻声溜达出门外，进入老爷子房间查看一圈，再回到房间躺下，隔壁屋的江旭，几乎都听得一清二楚。

江旭已经自己一个屋睡了段日子了，按理说，旁边没人起夜，他应该睡得更安稳才是，但他好像变得更加容易惊醒了。

有时候是做一个莫名其妙的梦，梦着梦着就醒了，醒来后也完全不记得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时候是睡着睡着，会忽然觉得身旁有点空，空着空着就醒了，醒来后，他会产生一种错觉，就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了他一人，伴随而来的，是一种漫无边际的孤独感。

一旦醒了，便不容易再睡着，江旭会在黑暗中瞪着眼睛，默默感受着，漫漫长夜中，这份无声的孤独和寂寥。

直到听到隔壁屋，千池再次起来，去看望老爷子的动静，他的神智才会被再次唤醒，安静地听他走完一趟，再次回到自己屋里睡下，然后世界重归寂静。

他有的时候晚上睡不着，也会琢磨，为什么，明明身边没有了旁人起夜的动静，再无人会打扰他一夜好眠了，而他却不仅睡得没以前踏实了，还数度失眠，甚至有时候夸张点，他会瞪着眼睛直到天明。

真是奇了怪了，难道他已经习惯了，晚上身边会躺着另一个人？

如果是这样，那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江旭这么想着，心头怀着对以后，还有从前那些无法忆起的过往，诸般复杂的情绪，翻来覆去到很晚才睡去。

他感觉自己没睡多久，天就亮了，他听见千池已经起来了，洗漱过后声音逐渐远去，大概是进厨房里忙去了。

没多久他也跟着起来了，估着时间，拾掇完自己后，主动去照顾老爷子起床洗漱，扶着老爷子来到餐桌边坐下。

以前这些事都是千池一个人张罗，现在江旭会帮着分担一些。

他很乐意能够为这个家做点什么，不仅仅是因为千池和爷爷给了他一个栖身之所，还因为他们让自己感受到了家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