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柳云烟顾不上自己的脚伤,跳下床去抓安奕:“为什么夫君!”
他抓了个空。
人跌在地上。
刚上过药的脚踝又疼起来。
他盯着地面愣神,许久,问:“是因前几日,我在你门前哭闹,丢了你的人么?”
“是。”
安奕答的极快:“我嫌你,嫌你丢了我的人,嫌你无知蠢笨,嫌你无法传宗接代。
可以了么?肯死心,能离开了么?”
“可我原先也是这样的。”
柳云烟讪讪笑着抬头看他:“当初你说跟我赁个院子做夫妻时,我比如今还不如。”
“你觉得,我是那时的我?”安奕问。
柳云烟愣住,他想了好一会,轻轻摇头:“夫君的确变了许多。”
“那你觉着。”安奕蹲在他面前:“你还是当初的自己么?”
柳云烟猛的抬头看他,对着他认真的双眸,张了张嘴,结结巴巴道:“我,我杀了人,我变的好坏……
我懂了。”
安奕要的是,哪怕因为赏钱被人动手动脚,但依旧心思单纯的自己。
而不是如今这个,为了报仇放弃一切,包括安奕的安远侯。
他真的懂了。
却也晚了。
太晚了。
等暗卫把柳云烟带走,安奕也拎着剑出了门。
靠系统太慢,还是他自己来吧,越早处理掉摄政王,越早结束这个世界。
他要离开这个世界。
翌日清晨,开城门的士兵看着墙内挂着的那一串尸体,吓得立刻尖叫着去找自己的上峰。
接着。
众人就在这些尸体上看到了一排排的认罪书。
死者的身份很复杂。
有专门接单杀人的暗阁阁主,有打着生意的旗号带人出海,将对方杀死在海上的商人,甚至还有官员。
但这些人却都能和摄政王扯上关系。
摄政王快要气疯了。
他连府门都没出,就已经知道城墙上挂了人,甚至还知道人是安奕挂上去的。
毕竟。
昨晚安奕就一身血气出现在他卧房。
劝他不要浪费找杀手的钱,还说这次伤了安家人,他要回个大礼给自己。
摄政王从昨晚就憋屈的要命。
他从未派刺客去对付安奕,这分明是有人想让安奕尽快动手除掉他。
可偏偏安奕信了。
也确实如那些人所愿,将他的左膀右臂一个一个的砍下。
西北卫的支持没了。
埋了许多年的眼线被拔了。
甚至就连他开在花街柳巷里,那些搜集信息的花楼,也都莫名其妙的出了事,接连被查封。
一时间他所有的后路都被堵死,这分明是不准备给他留活路啊。
小皇帝和安奕,这是逼着他造反啊。
……
柳云烟好像魔怔了。
他什么都不顾,每日打扮的花枝招展,纠缠在安奕的身边。
安奕去刑部,他就坐在马车里,守在刑部的大门口。
安奕外出办案,他就紧跟在他身后,却又不至于近到一眼都能看见。
安奕晚上回家,他就过去敲门,不让他进去,他就回到马车里,抱着个琵琶弹。
那一副豁出去了,有今天没明日的样子,让安奕很是烦躁。
于是。
这日。
他独自骑马到了郊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支开马车夫,把满脸雀跃跳下马车找他的柳云烟打晕。
他将他平放在马车内,手扣在他的胸口上,摸着过于平静的魂珠,叹口气:“到底怎么回事?
是太多的记忆无法承受,让你错乱了么?”
无人回应。
无论是已经被打晕的柳云烟。
还是被他用灵气养着的魂珠。
“我不想这样。”
安奕长叹了一口气,把人抱下马车,翻身上马,在附近找了破庙,脱了自己的斗篷垫在地上。
他把柳云烟小心翼翼的放上去,边解他的衣衫,边问:“我的灵魂碎片真的能蕴养你么?
哥,你好歹给我个回应吧?”
他亲着他,他却软成一团。
就连魂珠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困住,同他没有任何交流。
长驱直入的安奕看着闭着眼睛,却轻声抽泣的人,心疼的吻了吻他的眉心:“不生气啊,我会好好养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