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啊。
林遗冬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麻烦屈尊贵眼低头看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摸着你的良心跟我讲,这个点还布置这么魔鬼的任务是你理智下做出的决定吗???
然而林遗冬显然没有这种高情商的自觉,自顾自地淡定发言,“不勉强你,如果有点累的话明天再看吧,按时向我汇报就可以。刚刚开会的时候看你似乎有点困,昨晚没睡好么?”
“……啊,抱歉,我下次注意。”奚寒低下头,翻开文件夹暗戳戳瞅了一眼页码。好家伙,正反打印,98页。这是威胁吧?这一定是吧?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表面上说着可以明天再看,实际上死线安排得明明白白,假装关心下属睡眠质量,潜意思问为何开会打盹。领导的语言艺术真是精妙绝伦,若不是他本质怂包,奚寒都想当场给这尊佛点个赞。
他认命地坐下打开电脑。
“不用跟我说抱歉。”林遗冬低低地说了一句,低头掩住眼神中的落寞。只可惜奚寒背对着他,全没看见。
他瘦了不少,脖颈显得更颀长。林遗冬默默地想着,性子却一点没变,那双眼睛里的光和从前一样,很简单也很纯粹。被这样一双眼睛无条件仰望着的人,总是很容易变得自负,以为得到了他的爱,就是永永远远。
见奚寒已经开始工作,他便也体贴地不再打扰,放轻脚步走进了自己单独的办公室。公司采用的装修设计比较开放透明,只要不拉上遮光帘,就能清晰地看到外面工位上的人。林遗冬难得出神地看着办公室里的那抹光,看似近在咫尺,却又如此遥远。
奚寒无疑是一个英俊的人,他身上有那种干净的气质,学生时代可以称呼为天真,工作后依旧没有被染缸同化变质。这当然很吸引人,其中也包括那个和他关系亲密的女人吗?
他挪开目光,逼迫自己进入工作状态。
过了许久,搁在桌面上的手机开始急剧震动,林遗冬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唐老板。
他接起来,“喂。”
对面人漫不经心的调调隔着屏幕传过来,“遗冬,今天成果怎么样啊?给你发微信也不回,小爷我的八卦之魂都按捺不住了,快说说进展?”
“没什么进展。他现在看我就跟看陌生人一样,我开会他还在那打瞌睡呢。”林遗冬没好气地说。
“?开会谁不打瞌睡?这怎么了?”散漫的唐老板黑人问号,表示无法理解,“啊不,这也不是重点啊。那你就不能制造点偶遇机会,比如送他回家什么的,你们当年那么好我不信他真的没波动,合着总不至于你一个人在这里心潮起伏心绪难平吧。”
“他看女同事的眼神都比看我亲近。”林遗冬轻轻摩挲着自己的钢笔。这支钢笔还是当年奚寒送给他的,这么多年来跟随他从北到南,一直带在身边,朋友都笑他长情,却不晓得真正能让他牵肠挂肚的只有那个人而已。至于笔,移情也好,睹物思人也罢,终究是因为失去了奚寒才分外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