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人气氛有点奇怪,穆子炎不太放心。
“说吧,”安星睫羽微颤,“找我什么事。”
白然不客气地坐在方才穆子炎的位置上,下巴微抬,神情佶傲:“寒尘是我的。”
“呵。”安星简直要被气笑了,他抬眼直视对面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抱歉,我们已经结婚了。”
“那又怎样。”美人总是自矜,白然也不例外,“江寒尘喜欢我那么多年,怎么会这么快移情别恋。”
逻辑很自洽,安星赞同地点了点头:“所以,你早就知道?”
白然嘴角噙着势在必得的笑:“对。”
安星冷哼一声:“但你嫁给了江景琛。”
“我是被迫的!”白然眼中有一瞬间的憎恶,又被狠狠压了下去,“我根本不爱他。”
“哦......”安星百无聊赖地敲击着座椅扶手,“那谁知道你现在对江寒尘的爱,是不是被迫的呢?”
白然不自然地闪躲安星的探究,又很快扬声辩驳:“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安星不欲与他多说,攥紧扶手倾身向前,一字一顿掷地有声:“他不是你眼中的一条狗,召之即来,挥之即走。”
“是吗?”白然托着下巴与他拉近距离,嘴角弧度让安星觉得反胃,“那你为什么要逼一条狗换他不喜欢的香水呢?”
眉心不受控地乱跳,安星沉着声音:“什么?”
“啊…...”白然笑得无辜,惊讶得恰到好处,“你还不知道吗?”
呼吸间,座椅浅淡的皮革气味已然被山林的气息覆灭。
一阵接一阵熟悉的植被气息萦绕在安星鼻尖,清冽又疏离。争相往里钻,企图融进血肉,替换他甜腻的信息素。
安星紧紧攥着衣领,憋气憋得双颊通红,胃里翻江倒海。
无孔不入的广袤山林,顺着根植拨弄安星沉入地底的心脏。少了江寒尘冰雪信息素的覆盖,过于纯粹的草木和泥土芬芳,在山风中沙沙作响,搅得安星心神不宁。
他觉得恶心。
安星痛苦地伏在办公桌上,豆大的汗珠砸在手背,一手摁着绞痛的小腹,还未消化的早餐不断翻涌上喉口。
“是你......”
白然浑然无觉地继续释放着信息素,眉峰得意地挑起:“是啊,这是我信息素的味道,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他说得没错,安星再清楚不过了。
彼时他们还在海岛,初次将彼此的味道融进对方身体。
他们靠在一起,幸福又餍足。
他说“以前山林的味道也很好闻。”
江寒尘说“那是香水。”
江寒尘说“换瓶香水好不好。”
他答应了,还说了什么呢,好像是耍着赖要江寒尘一直用他挑的香水。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时他们已经领证了。
不是说孕妇记性不好吗,为什么关于江寒尘的事情,他就非得记得这么清楚?
门被一脚踹开,撞到墙上又弹回去。一廊之隔的穆子炎抠着墙壁,指甲发白地克制着体内的燥热,狠狠地盯着眼前的门开了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