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年以来,他很想他,比预期更甚。
其间家里又给介绍了姑娘,都被秦冕一句‘我身边已经有人’敷衍打发。在秦夫人十几遍追问他对方是谁,什么时候带回家看看,秦冕终于不胜其烦,“还没追到,等他答应跟我结婚了就带人回来。”
这半年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情,但都算不得什么大事。其中有两个让人印象深刻,一个是秦冕出人意料地入股了几家夜场会所,一个则是方书词已经辞职离开。
方书词呆在公司的最后那段时间,像一具丢了灵魂的空壳,状态一直欠佳。由于精神恍惚备错几页文件,在会议室里被秦冕当众狠狠训了两句。
对方以‘身体不适’的理由中途退出,晚些时候又被秦冕亲自叫去了办公室里。
谈话的过程和内容外人一概不知,只有门口的秘书听见屋内传出男人悲痛绝望的哭声。哭了很久,撕心裂肺,最后连声音都坏了。哭干眼泪的男孩从里面走出来时已经不是先前那张秀气伶俐的脸孔,五官臃肿,让人不忍直视。对方也没留恋,被何亦开车直接送回家去。
那是方书词最后一次出现在公司里面,何亦第二天就拿着男孩的辞职信来,亲手交到人力资源。
人力的主任当场急了,敲门敲到秦冕的门外。他不晓得内情,以为是对方跟总裁闹了矛盾,一时之间说了气话。
“秦总,那么好用的人放走不好吧?咱们要不要上门去哄一哄,把人哄回来?”
不料秦冕丝毫不觉惋惜,甚至当场将他撵走,“走就走了,你自己的事情做完了吗?如果还有空闲上门哄人,就把昨天给你的那些关系户的名单挨个整理顺了,把信息补全回发我一份,今天之内,做好了再下班。”
“……”YU与。XI夕。
至于秦冕一时起兴入股会所,起因也非常单纯又偶然。相似的生意吃饭以及饭后活动,他又一次被塞了一个拒绝不掉的公关。对方单薄的肩膀和一脸小心翼翼的讨好表情,很容易让他想起另一个人来。
见隔座的老板跟怀里的美人亲来摸去,进入状态。秦冕也不端着,点一支烟,跟自己的公关聊起天来,“为什么出来做这行?”
“没申请到助学贷款,家里还有妹妹要读书。”
他当年从不屑搭理这些想碰捷径的年轻人,而如今却忍不住放低姿态,想做‘好人’。了解过后,秦冕终于肯承认以前的自己狭隘偏颇,这些‘以脸侍人’的漂亮公关们,并非没有各自无奈又糟心的故事。
存在即合理,他们出现在这里,一定有某个无法轻易摆脱的理由或者苦衷。
心想高攀的人不在少数,但少数里面的确又有不少没想明白就稀里糊涂进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