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钟在御要上学得早起,吴窥江能吃又能睡,在手机上定了八个闹钟。钟在御怎么劝他都不理,还生气:“我送你上学又怎么了?以前不也是我车接车送?嫌奔驰丢脸就换玛莎拉蒂,明儿送完就换。”

一点气势也不带地说完,好像在问明天午饭吃鳗鱼还是河豚,钟在御说:“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叫醒你。叫不醒,还能掀被窝。”他不动声色地抛出深水鱼雷,“以前我都是这么叫林森的。”

吴窥江一一删除闹钟,关床头灯前嘱咐:“记得掀被窝。”钟在御沾枕头就着,都迷糊了,还被晃醒,“别忘了掀被窝。”

次早吴窥江如同怀抱火炉,差点失手把人推下床。他不是第一次与钟在御同床共枕,就是这日热得厉害,吵闹声持续空旷,窗外还晕着稀释的黑。

吴窥江出乎意料的清醒,捏他的鼻子:“不是叫你掀被窝的吗?睡到现在,小猪啊。”

铺天盖地好闻的气息,钟在御直往被窝里缩,试图用这种气息把自己紧紧成茧:“是你的手机闹铃。”

吴窥江反应过来:“有人敲门。”

房屋大门铃声尖锐,确保屋内的犄角格拉也能听到。他一看床头的数字闹钟,起床气顿时蹭蹭往外冒,“谁他妈的找死啊,这个点上门。”

钟在御一听有人上门!一个激灵醒了,“我要躲起来。”

“你躲被窝里就行了!”吴窥江匆匆套毛衣,无奈地把他塞被窝里,看着床上的小包一动不动,才心满意足地下楼。

他一走,钟在御就从被窝里钻出来,收起酣睡心思,披好衣服跟出去。这么早叫门,得是大楼着火。

不怪他想不到好,和吴窥江在一起,他骨子里总有种战战兢兢的成分。

睡后关了空调,实木地板冰的厉害,钟在御怕拖鞋声响,光着两只脚丫子,差点觉得在上刀山下火海。

跟下来是对的,吴窥江打开门,来人块头更大。吴窥江净身高一米八八,那人超过一米九。

明显小了一号,像是给吴窥江加了个厚实的手机壳,他却二话不说,一拳把那人打了个踉跄。

来人也是硬茬,两人你一拳我一脚。可能以前都练过几手,下手带着呼啦啦的撕裂风声,跟看武打片似的。钟在御瞠目结舌之余,加了个两倍速的滤镜。

“别打了!都别打了!”钟在御冲过去,一点没想自己细胳膊细腿,随便哪一拳头都能把他揍得脑震荡。

来人似乎对吴窥江了如指掌,没想到看到陌生人。兄弟阋墙算不得什么,丢脸的事关起门来随便丢,丢到第三人眼里还是算了。

两人默契住手,钟在御发现来人像只春暖花开时节的棕熊,大衣像下垂的皮,脸上留着如口罩的络腮胡,乱草似的头发在头顶挽了个丸子。他如出入自己家,脱了外套往地上一丢,连哪个柜子里有杯子都知道,取了杯子接直饮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