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兄弟同居生活

许飞羽这下顾不得疑惑惊讶,立刻反驳道“我在哥哥身边才更早,我一出生就在!”

“哼”齐衡嗤笑,语气不屑,“把你娘胎里的时间都算上,你才在你哥身边呆了七年,我呢,十二年,有得比吗?”

呵,小崽子,跟他斗?

“你!”许飞羽就像是自己领地被侵犯的猫仔一般开始炸毛,只想不惜一切代价把齐衡驱逐出境!

林翼把盛好的米饭端上桌的功夫,客厅那两个冤家又快打起来了。

青年无奈地走过去拉住自家弟弟,一边给小孩顺毛,一边把人往餐桌那边带,“好了,你们两个幼稚不幼稚,快点过来吃饭。”

然而齐衡却是还不肯放过许飞羽饱受打击的小心脏,哼笑着继续给他插刀“我们买公寓的时候是一起买的,专门挑了连在一起的两间,我之前天天都来的,以后也一样。”

不会因为许飞羽来了他就不来,想得美。

就因为住的如此之近,齐衡才能在收到消息后一分钟不到就出现。

许飞羽……

怎么可以让恶犬住在猫猫隔壁!?不可以!

然而许飞羽的抵触毫无意义,房子已经住了好几年,林翼收拾得也很用心,还能扔了咋地?

“哥哥!”许飞羽拽着林翼的袖子,转身开始告状,“他故意欺负我。”

林翼满心无语地瞥了不停火上浇油的好友一眼,发出警告“你别逗他了,气到他对你有什么好处?”孩子等会儿都不好好吃饭了。

齐衡今天大获全胜,根本不在意好友这点不痛不痒的数落,给他点儿面子暂且鸣金收兵,等来日再战。

许飞羽依旧是挨着林翼坐,齐衡坐在兄弟俩对面。平日里只有他跟林翼两个人的时候他们也是这么坐。桌子有些小,两个大男人坐一边根本伸展不开,现在许飞羽小小一个,填进去倒是刚好。

吃饭的时候,许飞羽还是气呼呼的,不过生气也不影响他捡着桌上那道炒豆芽掉了豆子的芽吃。

林翼见他如此不由失笑,用公筷掐掉豆芽的头,把杆子放进弟弟碗里,自己吃掉被嫌弃的豆子。

齐衡对好友才是真的无语,“你别太惯着他了,都多大了,还挑食?”

是人都会挑食,这跟年龄有什么关系?许飞羽嘴里吃着东西,没法儿张口反驳,只能尽量“凶狠”地瞪他。

林翼只是一笑,也不说什么,把齐衡爱吃的菜往他那边推了推,然后继续给豆芽“斩首”,投喂仓鼠一样两颊鼓鼓的弟弟。

特对部是有公共食堂的,甚至还可以点餐。但那里的食物全都是厨师机按照配方做出来的,以营养搭配合理为最高目标,不能说难吃,但跟美味毫无关系。

而林翼独自生活多年,又在这方面颇有天赋,做饭的水准相当了得,齐衡都蹭饭蹭成了日常。

第一次吃到哥哥手艺的许飞羽,从头到尾都没有停过嘴,暂时没空儿跟齐衡吵架,才让这顿饭顺顺利利地吃完。

但无论如何,齐衡跟许飞羽这两人一碰上,林翼的生活瞬间就从曾经的岁月静好,毫无过渡地进入了鸡飞狗跳模式,拉也拉不住的那种。

……

“咚!咚!咚!”三次有节奏的敲门声落下,只激起了一片空荡荡的回响,门内依旧毫无回应。

这不是裴寒第一次来找许飞羽结果扑个空了。经过近半年的相处,他对许飞羽的作息规律不说了如指掌,也知道个不离十,实在想不通这个时间许飞羽为何一直不在宿舍。

跟裴寒不同,许飞羽什么时候都可以外出,没有任何限制,偶尔违反平日的习惯也不奇怪。

这只是一件小事,裴寒却难以避免地感到失落。

许飞羽是骄傲又自由的鸟,随时可以飞往任何一个地方;而他是囚笼中的困兽,两人在一起时尚不觉得,等找不到许飞羽了,他便开始憎恨自己脖子上的枷锁。

裴寒转身低头往回走,白色的碎发都没精打采地垂下,一双金色的狗狗眼更是黯淡。

“叮铃——”电梯门打开,穿着厚衣服,发顶和肩头都有些湿润的许飞羽正正堵在了裴寒前方。

“你来找我?”许飞羽开口便问,裴寒来楼上,一般都是为了找他。

裴寒被许飞羽还带着些凉意的手拉住,不自觉就跟着他再次调转方向往许飞羽的宿舍走,“是,好几次你都不在……”

“唔,”许飞羽这才意识到,他搬去跟哥哥住的事情还没有告诉裴寒,“我以后大部分时间都住外面了,但偶尔还是会回来住,你有事就用终端告诉我,我来找你。”

林翼虽然跟许飞羽相认了,但他们两个的兄弟关系根本不可能往外说。

林翼弟弟的姓名、年龄、长相、死亡原因……这些基本信息治安总署的人轻而易举就能查到,如果两人公开关系,让人知道许飞羽就是林羽,那么许飞羽是寄生者的事情也就差不多等同于暴露在整个治安署面前了。

让许飞羽跟裴寒一样被关起来、戴上装有电击器和致死毒药的项圈,从此失去自由受尽磋磨和敌视……别说许飞羽愿不愿意,林翼第一个舍不得。

所以此事只有林翼、齐衡、许飞羽三人知晓,就连许飞羽住在林翼那里的事情,都不可轻易告诉别人,这是林翼早就叮嘱过许飞羽的。

而裴寒听到许飞羽说以后要住外面的话,微微一愣,一种空落落的感觉铺满心底。

他知道这样不对,但许飞羽是他的搭档,他唯一的朋友,他又无法离开这栋大楼,许飞羽不在这里的话,总觉得整栋大楼都变得空荡荡了。

许飞羽背对着裴寒,没有看到小伙伴脸上的表情。只利索打开自己宿舍的门,然后开始收拾东西,他这次就是回来再拿些厚衣服的。

“对了,”许飞羽把最后一件衣服塞进背包里,抬头看向裴寒,“你知道昨夜外面下雪了吗?”

裴寒“……不,我,我今天还没出门,没有注意到。”

准确来说,是裴寒住在没有窗户的地下室,没任务的时候他也不能出门,除非特意跑到有窗户的地方去看,否则他根本不会知道外面下雪了。

许飞羽看了裴寒一会儿,偏了偏头想了想,以拳击掌,“我决定了!”

他迅速拉上背包的拉链,往背上一甩,拽着裴寒就往外跑,“我们今天去玩雪。”

许飞羽拉着他跑得飞快,裴寒根本来不及反应,也来不及再次跟许飞羽强调他是个没有通行令就无法走出这栋大楼的寄生者。

前16年人生带给他的那些犹疑、顾虑和畏缩,总是这样轻而易举地被许飞羽不讲道理、无惧无畏、毫不犹豫就行动的作风弄得溃不成军。

裴寒也不想去阻挡这种溃败,只放空一切,拉着好友的手,痛快地跟在他身后一路奔向被无垠白雪映照得仿若穹顶乍裂、天光肆意倾泻而下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