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给你看?”
螭一掌劈在蚺胸口,语气已变得十分森然,“你敢羞辱我。”
很好,这样有胆量。
螭冷笑,展开羽翼腾空,拎着蚺来到五行山清泉上方,毫不犹豫自万丈高空丢开人,咬破食指凝结血珠。
“封。”
血珠带有万钧力度,追着极速坠落的蚺,钻入他额间,顿时,蚺只觉体内如有虫吞噬啃咬,痛痒无比,难以忍耐。
“往后百年,你便日日忍受这种折磨,否则难解我心中怨气!”
“蚺呢?”
处理完伤口,凤凰带着朱雀新配的药草回来,四下都找不到蚺,担心他又去见九尾了。
“我送他去五行山了。”螭声音冰冷,“他意图羞辱我,我实难咽下这口气,怕是要伤了你的攘地。”
“这算什么话,说到底,他是你辛苦照顾养育,况且我没能尽到责任,自然无权置喙这些,只是别累着你。”
凤凰站到螭身后帮忙捏肩捶背,笑着岔开话:“我服侍你泡药吧,你这身上又是冰冰凉的。”
“嗯。”
两人凑在浴桶里,凤凰边揉捏螭的脊背,边聊起才从朱雀那里听到的消息。
“边界似乎不太平了,白虎所镇守的南境昼夜颠倒,似有灾祸。”
闻言,螭睁开眼睛,重复道:“昼夜颠倒?”
只怕情况不妙。
“是,但娲神暂时还没有指令。”
“明日去一趟天上吧,我们一起。”
凤凰梳理头发的手顿住,扳过螭的脸凑近询问,“你在担忧?还是等娘娘调令行事吧,毕竟你如今还很虚弱。”
“我没事,你只说陪不陪我?”
心中某个地方低声吟唱着诡谲的歌,螭深吸口气按住胸口,干脆没入桶中,任由灼烧的刺痛感代替惶恐不安。
真是奇怪,怎么会这样呢?
没过多久,螭就知道了答案——不周山倾倒,天柱折,地维绝。
连绵阴雨,水洪泛滥,苍生受苦,神明陨落。
娲神炼石补天,魔族伺机作乱。
螭本欲追随娲神补天,只是重担不可随意丢下,战斗令神魔双方两败俱伤。
最终以诸神齐力完成封印为尾,神界险胜。
因耗费的法力太多,螭不得不休养神力,陷入沉睡前,他斩下双翼蛇尾,幻化出三个螣蛇分身,与蚺一同守护苍生,谓之——天道。
每隔一段时间,螣蛇入世加固封印,直至螭悠然转醒,至此,已过去数万年。
他与分身自当共用记忆,只是乍然重现万年中三位分身的记忆实在痛苦,索性炼化早前吞噬的三个元神分别赐予他们,而后又是长久的沉睡。
直到两万年前——魔界死水侵袭凡间,造成生灵涂炭。
螣蛇的名声在天界一向不好,皆如洪水猛兽,被人避之不及。
翀一气之下前往魔界——那时的天道并不干涉螣蛇的所作所为,留有记忆的神根本用不着天道照拂。
黄沙遍地,了无生机。
翀打扮成魔族人模样,背着被破布条缠着的长剑,漫无目的地随处走。
第八日,翀在茶水摊送了别人一壶茶,站在一旁眼巴巴的魔族少年满口感激,但翀却看到那少年喝水时皱了皱眉,似乎很是嫌弃。
他觉得有趣,抓了一把鳞甲给他,随口编了个名字搭话,“我叫万重,你呢?”
“我叫锦,多谢你给我水。”
少年眼睛亮着,“我在这儿站了许多天,你是第一个给我水喝的人,我喝了你的水,你想要我做什么吗?”
翀思考片刻,摇头如实道:“没有。”况且这少年根本做不到。
他站起身,重新背着剑,留给少年一个潇洒的身影,“那就希望你我再也不要见面吧。”
锦目送万重离开,招招手,数十个魔卫凭空出现,“刚刚那个人,和之前的那些一样,抓住了送到我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