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摇摇头,他想问自己睡了几天,思考片刻侧过身子从山行身旁挪到床沿,拿过干净衣服背对山行换上。
山行放下茶盏,十分有眼力见地帮忙扯着袖子,在云卿腰后看见一闪而过的红色印记,心中疑惑,再定睛一看,后背还是光洁没有任何瑕疵。
“卿卿,你说不了话,那就写吧。”
山行扶着云卿在桌前坐好,边帮他束发,边从镜子里打量两个人。
铜镜中云卿低着头拿笔十分认真地写小楷:我睡几日了?
“三日,云骁说你没事,不过我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担心。”
云卿点点头,手肘撑在桌上闭目养神。
三日……为什么还是说不出话?
历代螣蛇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是否要劳烦朱雀使者帮忙恢复?
天道呢?也没有任何想告诉自己的吗?
云卿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天道的声音,没忍住在桌上锤了一下。
下一瞬,桌子应声裂开。
他这才听到天道说话:莫急莫怪,心结使然,不急不躁,静待痊愈。
云卿攥紧拳头,更加恼怒,看着山行捡起镜子,面带惴惴不安,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发已经束好,他深吸口气拿过镜子照了照,随后又将镜子放回山行手中,推开门走到院中。
菜畦里的杂草已经除得干干净净,黄瓜秧子沿着竹竿子长势喜人,青红色的番茄像小灯笼似的挂着,桃树上也结了许多桃子。
看来土神有在帮忙打理这里。
云卿揉了揉后腰,心道自己不会真是个劳碌命吧?
小主,
躺得时间久了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下地走走站站就好上许多。
九月份要去鹤鸣山,只是可惜没了轩华。
他站在檐下抱臂思考,还是觉得长剑更加趁手,到时候可以找空借,匕首的话……也应该再配一把。
从延须道人那学到的都是随山的招式,那身为鹤鸣山弟子万重,使用随山法术是否会有不妥?看来要跟着云骁学了。
“夫君,你别一直站着,快坐下歇歇。”
山行用钉好裂成两半的桌子,见云卿站得挺直,下意识怕他累,拎着凳子放在他身后,扶着云卿的肩让他坐下。
云卿扭身躲开,摆摆手继续站着,眼前山行面上流露出受伤,没有顺从坐下,而是挽起袖子走到菜畦里,摘了些带着露水的番茄。
随意用袖子擦了擦一个青番茄,咬住感受汁水充盈口腔,惬意地眯了眯眼。
天道说他因为心结无法说话,可他有什么心结呢?
难不成被幻影云骁吓得?那倒也不是没可能,说不了话真麻烦。
“夫君我去做饭,你稍等,马上就好。”
云卿将信将疑,放下番茄,回房拿纸笔练习符法,也不知道蓝怀尘的孩子怎么样,他还未亲眼看过,不过……
幻境中第二次出现蓝怀尘的场景,应当是真实发生的。
虽不懂白泽为何又要以幻境难为自己,但关于自己丢了半颗心的事……是真的吗?
半颗心……
哪怕是仙人,心口受伤也极易丢掉性命,可自己还好端端的活着呢。
或许,幻境是假的?
不等云卿想出所以然,云骁就急急忙忙从外面跑进来,一眼就看见云卿坐在堂屋桌前写字,侧脸好看,表情柔和,整个人像渡着光一样,从内到外透着温柔。
“阿父!你终于醒了!”
云卿笑着朝他摆摆手,指指嗓子示意自己说不了话。
“啊?怎么回事啊?”
云骁忙握住云卿的手腕把脉,面色凝重地说:“阿父,你最近受到什么惊吓了吗?”
云卿垂眸看着云骁搭在自己腕上的手倒吸一口气,怎么人人都会把脉啊?云骁在道山带了一年多,学得东西还真不少。
他点点头:有。
“这似乎是心病,只能慢慢调理,阿父,你千万要好好休息。”
云卿再次点头:好。
他拿过纸写字:等九月我们回鹤鸣山一趟,带你长长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