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州,灵武县。
罗家镇。
四月的陇西依旧寒冷,风雪未消。听着附近院子传来的阵阵犬吠,姜无哲翻身醒来。
窗户纸破了两个大洞,阵阵寒风灌入室内,没有冬衣厚袄的他只能将被子裹在身上。
姜家本为灵武县小族,祖上曾是贩马的客商,但传到姜无哲祖父亲这一代时,因为战争之故马匹皆被石赵残部强行抢走。家财没了,但欠别人的账依旧要还。
从祖宅搬到这镇子的最边缘,父母随后也郁郁而终,曾记十三岁时他便在镇上替人帮佣来养活自己。
拿出藏在榻下的一柄腰刀,父亲留下的东西除了只有这两间不避风雨的屋子,就只剩下这柄刀还能换几个钱。
将身体挪到塌了一角的墙边向外张望,安生日子没过几年,北边的陇西鲜卑又反了,这几日镇上常有兵马往来,或许还要打仗。
雪地上没什么动静,隔壁罗大娘家的狗也不叫唤了。拢紧身上披着的被子,姜无哲转头看了看灶台旁边破了个大口子的陶罐。
粮食就要见底,但陇西的风雪却要持续到五月中旬,姜无哲头疼这些事情。
正当他准备返回榻上为今天节省一顿粮食的时候,篱笆墙的门却从外面被缓缓推开,一男一女两个头戴斗笠之人走了进来,前面之人单腿独臂居然能在积了一层的雪地里健步如飞。
他心神一凛,在镇上蹩脚武馆帮闲的时候也偷学了几招脚底手搏的假把式,这二人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
“是歹人?”
但看着不像,因为在那身体残疾之人的后面明显是个女子。
姜无哲将自己藏在门后,防止受到无妄之灾。
“吱呀”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