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军听着于君絮絮叨叨的把事情说了一遍,笑了,这个确实是郑成月的风格。
也是他调郑成月过来的原因,有事儿他是真上。
“这个就不管了,案管局本来就是管这些事情的,那是他的工作范围,他想管就管吧,那,这边就交给冯副组长。”
“行吧,那我和老冯交待一声。”
“你也跟着吧,听一听学一学,起码流程这些你要能懂。”
“行,我对这个其实还真挺有兴趣儿的。”
“哥,你礼拜天也不闲着呀?”杨健好奇的问了一声。
“也不算吧,就是打个电话,有些事儿他和我说一下,不上班。该放假还是要放假的,工作怎么可能做得完?”
“那你真忙。”杨健抽了抽鼻子:“我都看出来了,你一天老多事儿了,将来我毕业了可不去当官,太累了。”
杨雪在那边都听见了,诧异的扭头看了看亲弟弟:“就你呀?我的天老爷呀,能不能顺利毕业还没谱呢,还琢磨当官儿?”
“可别这么说俺们小健,”张妈笑着说:“俺们上学多努力呀,让你给说的。到时候毕业进厂怎么不也得当个技术员啊?
技术员那不也是干部岗吗?怎么就不是当官了呢?瞧不起谁呢?”
“现在呀,还真不太好说。”张铁兵说:“以前中专都是干部起步,现在起码都得是专业对口的大专生才行了。
要不就得是专培,委培。
就咱们矿区你不知道啊?那有多少大专生大学生都以干代工呢,就拿点书报费。
现在可不像以前了认字儿的都没有几个,现在大学生乌泱乌泱的了都。要不是我哥俺们都不包分配了,你当玩呐?”
“还有这事儿啊?”张妈看张铁军。
张铁军点点头:“教育改革,说要从铁兵他们这届开始全面实施自谋职业,让我给挡回去了。
不过总体形势上铁兵说的没错,挡住这一次挡不住下一次,早早晚晚大学生毕业了都是要自己去找工作的。”
“那可完了,那咋整?现在孩子上个大学多不容易呀。”张妈有点感慨。
“很正常,你们上学那会儿初中毕业就能当干部,后来高中,中专,学生越来越多,早早晚晚的事儿。”
“那要这么说,那以后念中专大专的怎么整?大学生都不给分了。”
“得看专业。师范类的还能挺几年,其他专业的就那样了呗,自谋生路。”
“那不就是开始比爹妈了呗?比谁家有钱。那可完了,那老百姓的日子还能过?”
上辈子张铁兵念的是委培,卫生局防疫专业对口委培生,九六年毕业,属于中专学历。对口单位是区防疫站。
那几年国家开始抓全面卫生防疫工作,搞了好几年委培专培,有中专有大专。
结果等到张铁兵毕业的时候,这个计划整体上就已经被取消了,差一点就没进去防疫站,全仗着小舅在区里给找人找关系。
那个时候才知道进单位已经那么难了。
委培的都差一点拉稀,就不用说其他院校毕业的了。
这辈子张铁兵走了完全不一样的路,所以到九七年这会儿了,张妈对行政机关的变化还一无所知。
这也是老百姓的普遍现象,什么事儿都是后知后觉,总是赶不上节奏。
就像张铁军上初中那个时候,大多数学生连大学是什么上大学是怎么个事儿都不知道,就一门心思进厂上班。
反过来那些干部子弟,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老师早就悄悄的给补了课帮着给规划好了道路,都上了大学。
这就是信息差。信息,才是改变人生的唯一机会,其他的都是白扯。
“现在社会结构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分不分配找个工作过个日子还是没问题的。
我也不是就反对不包分配这个事儿。
我是感觉不能直接一刀切,要慢慢来,要先对一些专业学科进行改造改变,要不然就太坑人了。”
张妈呶着嘴想了想,点了点头:“我儿子做的对,确实是这么个事儿。”
“我哥真厉害。”杨雪眼睛里就闪起了小星星。
“这话说的,像没说似的,”张铁兵说:“从一个技校生一线工人干到现在,那能不厉害吗?”
“想打架是不?”杨雪单手叉腰一根食指指到张铁兵的鼻子上。
“不敢不敢,我服。”张铁兵贱兮兮的笑着讨好。得了,晚期气管炎。没治了。
张铁兵不但是气管炎,还是女儿奴,那孩子让他给惯的呀,啧啧,就是这辈子不知道会不会有点什么变化。
毕竟媳妇儿都不一样了。
其实男人成为气管炎耙耳朵只有两种原因,一个是小兄弟身高或者腰围不够,一个是赚回来的钱不够。
据张铁军的了解,张铁兵大其概应该是第一种,上辈子那个弟妹为人相当有深度。
这东西说白了就一点也不稀奇,看嘴唇就能看出来。男人看鼻子,女人看嘴唇,选择错了那就肯定是大事件。
小主,
鼻大中间鼓,必定是铁杵。
鼻挺鼻梁长,要用中指量。
嘴大上唇薄,此道深如简。
嘴小唇厚,腻起来没够,唇丰有皱,老公短寿。都有数的。
嗯哼。扯远了扯远了。
“铁兵算是让小雪给拿住了,这也太完蛋了。”张凤在一边起哄。
“我看挺好,”张妈笑着说:“铁兵这个性子就得有个人能管着,要不然那得起飞。”
“妈呀,中专大学都不分配了,那念技校的咋整啊?”徐熙霞像后反劲儿似的在一边问。
“消息迟钝了嗷四姐,”
张铁兵拿着腔调说:“技校早就么有了,都黄了几年了都,像市里那大一点的技校现在叫冶专。改中专了。”
“那原来的冶专呢?”
“人家是大专,嘎嘎的,我初中那会儿心目里的最高学府。”
“妈呀,你可真有出息,这家伙,太远大了也。”张妈看了看张铁兵。
“那咋的?我哥才念的技校,我寻思咋的我不也得念的比他好点啊?”
一屋子人都笑起来。
周可人说:“那你现在算是超额成功了,人民大学可不是一般的学校。”
“那能咋的?”张铁兵叹了口气:“那会儿寻思我哥也就是在沈阳横行一下,我念个好学校将来肯定超他。
结果我这还没毕业呢,他登顶了,我还琢磨个屁呀,都没奔头了。”
老太太抱着小小一团的史心怡在那看,孩子在她怀里也不哭,一老一小整的可和谐了。
“哎呀,你爸也没在家,咱们都走了也不知道欢欢能不能闹,估计又得生气了。”张妈不知道怎么把大狗想起来了。
“妈,你还记不记着你还有条狗叫豆豆?”周可丽眨着大眼睛问张妈。
小豆豆抬头看过来。说我嘎哈?
“没说你,”周可丽去豆豆脑袋上撸了一把:“说你奶奶的小狗呢。不是你。”
“在哪呢?”豆豆往四下找了找。
“在家里呗,这不让狗进来。在你周姥姥家里。”现在豆豆成了周妈的狗了都,养时间长了也习惯了,也挺稀罕的。
毕竟狗这东西养时间长了就会通点人气儿,说啥都能听懂,慢慢的感情就上来了。
而且小狗和大狗还不一样,小型犬粘人,自带撒娇天赋。
说曹操曹操到,周妈周爸和老史一起开门走进来。
豆豆眼睛一亮,嗖的就跑了过去:“周姥姥,你有小狗啊?”
周妈夹了张妈一眼:“还好意思说,我一辈子都没养过猫狗,现在赖我手里了算是。”
周可丽就笑:“我妈原来可烦这些小动物了,我们想养都不敢,提一回骂一回,现在不也养的挺好的。”
“还好意思说。”周妈过去看了看孩子,问周可人:“下奶了没?用不用给你炖个猪爪啥的?”
“不用。”周可人摇摇头,抬手抓了一把:“应该快了,胀了都,我揉一上午了。”
“得让孩子裹裹,来的快。”张妈说。
“弄了,吃不着她就着急,也不敢让她弄时间长。”周可人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小脸蛋儿,可舒心了。人生大事解决完毕。
以后就可以把这些全都放下全力胡作非为了,想想都美。
她没和老史还有张铁军说,她在里面悄悄让大夫给做了个侧切缝合。她要惊艳死他们。
侧切在顺产来说是正常情况,但是这个缝合可就有讲究了。老有讲究了。
哎呀,不能想不能想。